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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衙门里出来之后,天歌吩咐孙三送红玉回府歇息。

    方才在去府衙的马车上,她已经为红玉探过脉,除却没有休息好又有些惊悸之外,再就是一些皮外伤和淤痕,旁的倒是没有什么,只要好好歇上两天就无碍了。

    “公子您不回府?”孙三问道。

    “我还有些事,你们先回去。消肿化瘀的药褚流知道在什么地方,你找他拿便是。”

    天歌说完,目送二人乘车离去,这才抬脚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日这事,皆出于杨焕自行不义,所以公堂上对天歌主仆的问话几乎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不过这事一出,倒是让天歌想起了一个人。

    相比于自小长大的青城,天歌反倒对前世久居的临安更为熟悉。

    这里的每一条街,她几乎都走过一遍。

    尤其是到了暮春飞柳的时节,漫溯垂杨与芬芳花香,看西湖初荷吐尖,简直比烟花三月的扬州还要惬意醉人。

    可是这一世来临安近三月,除了通往揽金阁、百花阁、林府这些地方的路,她还没有去过旁的地方。

    沿着大道初行不久,经过两个小巷口,天歌拐进了一条陋巷。

    说是陋巷,是因为这里实在太过破旧糟乱,甚至站在巷口,都能闻见刺鼻的

    腥臭气。

    沿着巷子行了两步,天歌终于站定在腥臭气最浓重的一户人家前。

    不待她上前,旁边一户人家忽然屋门打开,一个身材宽肥的妇人冲了出来,举起肉掌开始在邻居大门上一阵猛砸:

    “卫家的小娘皮你给老娘出来!出来!说了多少回了,下次拿去河边熬!简直熏死人了知不知道!”

    随着催命咒一般的叫骂和拍门声肆虐,原本紧闭的卫家大门从中打开,更加浓腥的气息扑鼻而来。

    胖妇人登时捂着鼻子后退两步,骂咧却是不停:

    “要死啊!成天儿的在屋里捣鼓那些破烂东西,不等你家老卫好过来,这街坊邻里要先被你给熏死了!”

    站在门口的年轻妇人衣着泛白,消瘦的面上未施粉黛,袖口还有几处补丁,不过却缝得细致,分毫不显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