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宫。

    卢贵妃看着面前一个多月不曾见过的侄儿,心中颇有几分不满。

    若在以往,光彦每个月都会来向她请安,可是自从上次陛下赐婚之后,这小子却一直没有来看过自己。

    门倒是出了几次,但每次都跟宁馨那丫头有关,若不是今儿个见到了人,她差点都以为这小子都忘了还有自己这个姑姑。

    贵妃不是会受委屈的人,心中怎么想,面上便也怎么写。

    坐在窗前,卢贵妃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语笑话凉:

    “光彦今儿个怎么想起来进宫了?怎么,没陪着宁馨那丫头?”

    卢光彦倒是比先前稳重,寻了个离贵妃不远的位置坐下,一边奉茶一边从容解释:

    “姑姑说笑了。先前流言正盛,少不得要做些事给外人瞧瞧,免得风言风语堵不住。如今外头都在说这场大雪的事情,哪里还有人在意当初那些流言?侄儿自是不用再陪那丫头虚与委蛇。”

    一个月没见,卢贵妃总觉得,自己这个侄儿与以前相比,对自己少了许多恭谨敬重,让她有些不大舒服,但奈何卢光彦这话却句句说到她心上,这份疑虑便就此揭过,只当少年人的正常成长变化。

    “你要不说这话,我都要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呢。”

    接过热茶,虽然理解了些许,但卢贵妃嘴巴却还是不依不饶。

    卢光彦轻缓一笑:

    “先前求陛下赐婚的时候,光彦便与姑姑说过,此举只为安平侯府,而非宁馨此人。君子一言不说,光彦更不会欺骗姑姑。”

    “只是这些日子西南大灾闹腾,陛下心情难定,贸然进宫怕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侄儿才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免得给姑姑带来麻烦。”

    听到卢光彦最后这般解释,卢贵妃抿了一口茶水,最后的一丝不满也就此散去:

    “这几日陛下心情不好,你不进宫是对的。”

    听到贵妃这话,卢光彦知道先前的芥蒂已经消除,于是不动声色转了话题:

    “先前侄儿来的路上,听琴心说陛下这些日子都歇在锦安宫,说来说去,也亏得有姑姑这个贴心人为陛下解忧。”

    一听卢光彦说到这件事,卢贵妃面上显出少有的羞赧:

    “你们做臣子的,讲究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一介女流,在这后宫之中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姑姑为陛下着想没错,但且容侄儿多话,您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这些日子侄儿新得了一个将养身子的偏方,若是姑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