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落下,他的手已扶在腰间的剑柄上。

    那里还插着一柄铁笛。

    时雍见过这笛子,不止一次。

    这确实是白马扶舟的武器。

    她眼睛半合,判断又出现了一丝摇摆。

    对白马扶舟这个人,她没有多喜欢,却也谈不上大嗔大恶。一直觉得他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怪人罢了。但他是个太监,从小孤苦伶仃,落入宦官之手,不知受了多少折磨。要不是长公主相救,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一个有着深浓的童年阴影的太监,有朝一日位高权重,难免会有些变态行径。

    若说邪君会假扮白马扶舟行恶,时雍完全相信。

    若说白马扶舟就是邪君,时雍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他不像。

    有太多的不像。

    可是,又有太多的巧合。

    她摇摆不定。

    墓底废墟上的二人却已刀来剑往地打斗起来。

    衣袂飘飞,一刀一剑纠缠不休。

    东厂厂督和锦衣卫指挥使,两个人在外面都没有多好的声誉,世人提到他们,总是会与阴险、杀戮、残酷、冷血、心狠手辣这些词联系起来。人人皆知他们武艺高强,可真正看过他们出手的不多,看过他们互相厮杀的人就更少了。

    时雍看得眼花缭乱。

    屏气凝神。一颗心砰砰乱跳。

    好险!

    这招漂亮!

    她的眼睛和她的心不停随着二人转动,又是担心赵胤的安危,又是忍不住的赞叹这二人功夫了得,打斗起来实在好看。

    燃烧的熔浆将废墟石砾之地照出一片亮光。

    赵胤黑衣如墨,绣春刀化着冰冷流光,一个腾空如蛟龙出海,将天地劈开发出绝杀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