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诏狱的风有点冷,半夜里又下了雨,庞淞的日子不好过。

    惨叫声持续了许久,又停下。再起时,比初起更为尖锐刺耳,凄厉地划破诏狱的上空。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大都督情绪不好。

    锦衣卫噤若寒蝉,倒霉的仍然是庞淞。

    牢头顶着风雨装了几筐盐进去,换出来的全是染血的碎布。

    他哀声叹气,心疼盐。

    至于从刑房里拖出来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他没有怎么注意,在诏狱里,这样的事并不稀罕,耗费这么多盐巴却是异事。

    天亮时,褚道子匆匆赶到了诏狱。

    他从阴山投靠赵胤,算是赵胤的人,自是打招呼就来。

    只是,褚道子没有想到是救庞淞。

    就这么一个见肉不见皮的东西,赵胤可算给他出了一道大难道。

    “褚先生,此处交给你了。”

    赵胤刚刚沐浴过,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味儿,平静而冷漠,临走,又斜一眼血泊中瞪着双眼有出气无入气的庞淞。

    “这个人,死不得,务必救活。”

    淡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饶是褚道子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有些头皮发麻。

    “是,侯爷。”

    ……

    天亮时,雨停了。

    一辆马车停在无乩馆门口,安安静静。

    赵胤只看一眼,眉头便是一皱。

    “谢放。”

    谢放低头走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