笄礼本该十五岁就举行的,只是那时,她还在宇文府做奴婢。同样,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需要给一个奴婢行笄礼。

    奴婢是什么?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讨主子欢心成了通房,也还是个奴婢。幸运的被收了房,即使脱了奴籍,也就是个妾。还是要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贱妾。同样是妾,同样一辈子都不能有一场正儿八经的婚礼,但外面纳的良妾就比奴婢转的妾地位高,除了出身好让她们得以成为贵妾外,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良妾是有笄礼的。

    笄礼和婚礼,是一个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仪式。

    她以为她这样的人,这种事她可以不屑一顾,可是本身作为一个女子,再清高傲物,再遗世独立,心底深处,又怎么可能是不在乎的?

    只是曾经在乎有用吗?没用。自己纠结只能自伤,而没有人心疼的伤心,并不值钱。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要学会不在乎。

    可是有一个人,他体贴了你心中所有遗憾,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那一刻,怎能不感动?

    她不是木头,她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她从不是感情麻木,只是在伤害中学会了封闭自己。

    “燕洵,这些凤纹祥云和牡丹,不是皇后的规格吗?我们这样做,别惹来祸事。”

    “阿楚你放心,这些都是当年夫人及笄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赐给她的,不算僭越。”仲羽代燕洵答道。

    燕洵走上前来,愧疚地对她说:“阿楚,对不起,人家别人的笄礼都是亲朋来贺,大办酒席,华服盛装,而你要为了我,却连正儿八经儿的女装都不能穿。”

    “燕洵,别这么说,我已经很满足。”

    燕洵垂下眸:“你跟着我,总是在受委屈。”

    “燕洵,我不委屈,也没委屈过。”那一刻,她唯一能说的,除了这简单的回答,竟是一句都没有。

    思及此,楚乔牵起燕洵的手,放在唇边,学着他吻她头发的样子,也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含笑盈盈地望着他。

    燕洵看着那双映着他影子的美丽笑眼,一时心潮澎湃,他伸出手合上她的眼睛,下一秒,他的气息猛然靠近,楚乔感到眼上的温热柔软,再一睁眼,已然消失不见,带着十分的温柔克制。

    看着眼前隐忍自制的青年,楚乔的心慢跳了一个节拍。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世子!阿楚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们...”

    阿精不说话了,这空气中环绕的暧昧氛围这么明显,再看看世子和楚姑娘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样子,他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又撞上奸情现场了!

    阿精欲哭无泪,怎么每次他的运气都这么好呢?

    这三年,他撞破的世子和阿楚姑娘的暧昧现场,他数都数不清,不知被世子明里暗里穿过多少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