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羽是见过许许多多英俊男子的。

    容色风华如殿下般出色的,虽世间少有,却也并非没有。

    只是,那位大梁的太子,是更为中性化的阴柔之美。

    宇文府的玥公子也可以相提并论,虽不像大梁太子那般女气,却亦是颇为阴柔的邪魅之美。

    只有殿下,站在那里,就无可争议的,铁骨铮铮的男性阳刚之美。

    燕洵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离开燕北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将我送到这里。”

    那声音,极为遥远,满是追忆。

    “那时魏帝下令,要求各地镇守边疆的封疆大吏将自己的一名子女送至长安为质。各地藩王无人响应,魏帝随后便给我父亲写了一封信。

    父亲看完信后,转过身来就对我们兄弟三人说:‘你们三个,谁想去长安?就去一年。’

    他还说:‘你们不管谁愿意去长安的,就是燕北世子。’

    大哥随即就问父亲:‘皇上和您不是兄弟吗?为何皇上还要防着您?’

    父亲并没有回答大哥的问题,只是平淡地说:‘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不拥戴他,谁去拥戴他?’”

    仲羽心情沉重,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日,我就决定,我要去长安了。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不去拥护他,谁去拥护他?”

    燕洵向远处眺望,所见皆是一望无际的绿野和草原。

    仲羽突然觉得,殿下被风打得有些湿润的眼睛,似乎染着几丝若有若无几乎微不可查的悲伤。

    我愿这手掌,抚平创伤,把悲伤都埋藏。

    我愿这胸膛,抵挡锋芒,守护这一方。

    燕洵心中很久不曾这样汹涌澎湃,他翻身上马,第一次对疾风用上了鞭子。

    十三年夙愿,就在眼前。

    他快马加鞭,红色的披风,在风中,在身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