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也是厉害,被燕洵卸了职权还要想办法把她扣在宫中限制燕洵的手脚,拖延他们的行动。

    这份忠心,也是难得。

    不过如今看来,多半还是被她那句“多谢公子”给气到了。

    楚乔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一时手欠。

    元嵩将宇文玥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全当了耳旁风,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对楚乔说:“对了,母妃让我当淳儿的送亲使,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燕北了!”

    楚乔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元嵩,我该如何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假的?

    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姿态,怎样的方式?

    今日,就是诀别之日。

    燕洵静坐在房间内,任凭礼官们为自己换上礼服,红色的洞房所用的内袍外,是代表燕北诸侯的蓝色。

    礼官为他束发时,都被他闭目养神时散发出的强大冷气和无形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连梳子都拿不稳。

    沉闷的房间中,除了礼部昨天才被他允许装上的红色外,全无一点大婚的模样。

    所有人在这无声的压力下不由得升起不祥的预感。这是他们见过最安静的准驸马,安静到让他们几乎以为他们是去送葬的。

    后来多年后,幸存的人回想起这个纷乱的日子,不由得感叹:“可不是去送葬吗?”

    大魏的葬礼,被奏响了开端的乐曲。

    而演奏的那双手的主人,就是那个曾经坐在他们面前,沉默着的新郎。

    半晌,礼官颤颤巍巍地提醒:“驸马,好了。”

    他已不再是“世子”,可是皇上的旨意是大婚后他才是定北王,所以如今,礼官很精明地选用了“驸马”这个介于两者身份之间的称呼。

    马上要做新郎了,这个属于公主丈夫的称呼,总应该能讨得他的一丝欢心吧。

    燕洵缓缓睁开双眼,却丝毫没有反应,他低沉着声音吩咐道:“走吧。”

    走吧,踏上征程,今天出了这个院子,他就要彻底与“世子燕洵”诀别了,面子和里子。

    就这样了,成也好败也好,他被骂了这么久摇尾巴狗,也该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