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连忙一窝蜂地行李退下,两人也不再碎东西了,楚乔在床沿坐下,燕洵坐在她对面的贵妃榻上。

    “我到底还要哪儿做的不够,让你不能全心信任,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我是信任你的!”燕洵急忙插嘴辩解了一句。

    他只是当时脑袋一抽筋,一犹豫,也就来不及了。

    或许潜意识里,他当时最担心的,就是她比他更心软,怕她当场阻止他。如果她万一阻止他,他却不可能放弃计划,那他们二人情何以堪?

    大战之前,任何影响情绪的私人因素,都是要被尽可能避免的不确定因子,而他当时大脑被这一场惊天豪赌折磨得有些神经过敏,才会在瞬间出现一种鸵鸟心态,想要拖到大战结束局势稳定他们都安全了再说。

    她总像一团迷雾,让他深受吸引,却看不清终点。他总觉得她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从来不曾告诉他。

    “你骗了我!”鼻子一酸,眼泪滑落,楚乔吼道。

    她几年了的努力,就是为让他安心。努力被否定,说到底,她是委屈极了的。

    声音也不由得染上了哭腔:“你让仲羽带信求我的时候,我心都碎了,软得一塌糊涂,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着你的道对你言听计从了!”

    燕洵第一次见楚乔被气哭了,有些手足无措,心软得一塌糊涂,一时间也顾不上发泄自己的情绪,赶忙单膝跪在她面前,手忙脚乱地哄她。

    天知道他一向从容冷静、明理通透的阿楚能被他气成这样,简直是他人生的一个里程碑。

    半晌,他抚着她的背,轻声开口:“小时候,老人们都说,你不娶一个能和你一起生活的人,你要娶一个你失去了就无法生活的人。阿楚,我只有你了,你要是没了,我会活不下去的!我会活不下去的!”

    颤抖着抚上燕洵的脸,楚乔激动地说:“我也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说他只有她了,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个人心叵测、杀伐无由的乱世,他好歹还有缳缳这个亲人,她却一个真正还在世的血亲都没有。

    就算有,她有失魂症,也都记不大清了。

    所以,他怎么可以不完完全全地信任她?

    “对不起。”燕洵心里一阵阵抽痛,将她拥入怀中,重复道。“阿楚,对不起。”

    只要她一软下来、脆弱下来,他的心就如同棉花一般,根本狠不下来,只恨不得把世间一切都捧到她面前,换她一笑。

    “我爱这片土地,爱这个天下,爱这些百姓。我爱你。”楚乔眼中带泪,回拥他。“我爱你,不是心悦的喜欢,而是爱。”

    面对燕洵的道歉,楚乔无奈地发现,自己竟舍不得再怪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