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后宫能解许多燃眉之急,隐患却是遥远的。

    王族的婚姻总是为政治利益服务,如果没有心爱之人,他不管期待的婚姻模式是怎样的,都会先为自己的政治利益考虑。但是有她在,他就不愿意拿婚姻幸福来换。

    因为在她面前,那些近在眼前的政治利益一点儿都不诱人。

    说到底,燕洵太清楚自己心里要什么,又现实得很,所以绝不黏黏糊糊,也不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那个下午,他们去当地的夜市,燕洵替楚乔扫了不少虎睛石、猫眼石、绿松石、玛瑙做的独具异域风情的饰品装扮她。

    若不是楚乔肤色更白嫩些,没被风沙刷红了脸,他直直让人把她打扮成了个当地富贵人家小姐。

    楚乔对于当地的编制宝石首饰也很感兴趣:如果可以拉上燕缳不时佩戴,引北朔的贵妇人娇小姐们效仿,就可以卫当地的手工业增加收入,让工匠们也能有所依靠,脱贫致富,同时也是宣扬当地文化的一种方式。这里的文化与朔北高原亦有异曲同工之妙,燕洵前段时间把北原诸首领威压得狠了,她也自然默契地懂得要示好,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非常受重视尊重的。

    第三日,也就是现在,楚乔行在花田中,手指轻拂过模样如百合一般、颜色却赤焰一般的火云花,满眼都是惊艳。

    这些花皆无专人打理照料,野生自然,自生自灭,却能烙在她心上如朱砂。

    燕洵折下一枝花,送给楚乔,笑着说:“阿楚,花开了。”

    楚乔的记忆突然被拉回了四年半前的那座小小的四方院子里。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刚刚被囚于莺歌院,气度城府都还没完全修炼出来,也还不能不动声色地忍得得心应手,于是常常互勉,给彼此打气。

    那时,他们对莺歌院的掌控还并不完整,于是不敢留下任何书面证据,只在桌上铺上纸,用手蘸着水写下自己想说的。

    燕洵是这样写的:“在我们的力量还不足的时候,我们就必须忍让,违心地忍让!”

    而比起燕洵的简明霸气,她的则更柔和些,润物细无声:“我们要忍,忍到春暖花开;我们要走,走到灯火通明;我们要看过世界辽阔,再评判是好是坏;我们要牟足劲变得更好,再旗鼓相当站在不敢想象的人身边;我们要变成想象中的样子,这件事,一步都不能退让。”

    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彼此灵魂里的烙印呢?

    大概,从长安肮脏龌龊的天牢,到从狭小憋闷的莺歌院里,从血洗长安时的惊天变乱,到刀光剑影征途中的一封封尺素,从红川长安恢弘一战定下北国大局,到今日时局稳定共谋治国安民,无数次的交心和争吵,一步步走来,走进彼此的生命中。

    是的,他们不只是精神伴侣,他们是灵魂伴侣。

    让一个精神强大的男人真正爱上并尊重一个精神孱弱的女人都不大可能,更何况是让一个精神强大的女人爱上并尊重一个精神孱弱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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