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非同小可,危险高于你我之前任何一战,或惟长安之变可拟。

    红川防务,可交予仲羽接管,汝务必返回北朔,远离红川之危险。红川虽重,在我心中却不及你万一。

    在此我切心恳求,万勿冒险!!!

    阿楚,我绝不能失你!

    燕洵”

    仲羽看楚乔读完了,无比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对她说:“楚姑娘,殿下交代了,务必把这句话带到。殿下的原话是:‘阿楚,瞒你是我不对,你若有什么不满,等我凯旋回来可以随便罚我,但我求你保重自己安全,就算是可怜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会死的。’阿楚,我虽不知你和殿下都写了些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也算看着殿下长大,他懂事之后,哪怕是九幽台和莺歌院九死一生卧薪尝胆,他也从未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楚乔垂眸,安静了许久。

    她在挣扎。

    她心爱的男人,那个一身傲骨的男人,在苦苦求她。

    她怎能不心软?

    他求人,她心头都在滴血。

    她明明哪怕死都不愿让他去这样为她求人,却在这一刻,让他这样求了自己。

    那是两个人的悲凉。

    燕洵,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她的男人,把自己的伤口刨开在她面前,博取她的怜惜,为了让她对他心软,对他退得毫无底线。

    通俗来讲,他有故意卖惨之嫌。

    这么简单粗暴的明谋,算计人心,他知道她看得清清楚楚,可却用得依旧光明磊落。

    他没有做第三者插足,更不是破玉为残的将就挽留,不越任何道德底线,不碎一身傲骨,他只是为了她的安全。

    对着自己感情相互的爱人,他卖惨卖得光明正大,天经地义。

    而她明明知道,却依旧中计,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她抬眸,眸光闪耀如夜空的星辰、隔岸的火炬:“你告诉他,抱歉,我意亦已决,若匪石,不可转也。”

    底线之内,她都能随他,都能宠他。

    但是,这件事上,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