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承认你的罪行?”寄秋直视霍克利的眼睛。

    “我太累了,心里的负罪感让我无法安眠。”霍克利脸色冷静,戴着镣铐坐在警车上,也没有别的囚徒逮捕时那么惊惶失措。

    ‘你可完全不像是有负罪感的人啊。’寄秋在心里说道。

    寄秋招来一辆马车,回到221B,发现福尔摩斯和华生已经回来了,福尔摩斯脚边还趴着一只长毛垂耳小狗,黄白相间,见到寄秋进来,摇摇摆摆地站起来。

    “哪里来的小家伙?”寄秋走过去蹲下身挠了挠小狗的下巴,在上衣兜里翻出一块牛奶糖。小狗扭头看了一眼华生。

    “它叫透比,是谢尔曼先生的狗。”华生示意寄秋把手里的糖给他,拿着牛奶糖在透比眼前晃了晃,然后又交给寄秋,透比这才温顺地伸出舌头卷走了奶糖,嚼下肚子后,朝寄秋摇了摇尾巴,继续趴下去。

    “案件顺利吗?”福尔摩斯放下手中的烟斗。

    “应该......顺利。只是,我还有些疑惑地地方。”寄秋摸了摸下巴,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天后,伦敦小报上大大剌剌地写上:《海上的月亮》——小偷摘走了别人的月亮。

    寄秋翻看着日报,霍克利被抓回去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承认是自己杀了比尔.克里斯蒂。随后苏格兰场警探在大卫.霍克利住处搜出来很多手稿,其中就有《海上的月亮》,《空中的飞蛾》大纲。还有一沓手稿,包括下一本的构思。

    闻到风声的小报记者来得比谁都快,这期报纸脱销地格外顺利。一时期间,伦敦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克里斯蒂找代笔的事情,之前的书迷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大卫.霍克利被塑造成一位悲剧天才,明明有那么好的天赋,却被克里斯蒂一直打压,抢走了心血。最后不得不手刃盗贼。伦敦市民的保释信快淹没了苏格兰场,大部分人都在为霍克利请求缓刑。

    转天《泰晤士报》记者在监狱对霍克利的采访,把这件事推到了新的高峰。大卫.霍克利和比尔.克里斯蒂同时就读于伦敦大学,霍克利在大学期间表现优异,而克里斯蒂表现平平。大家都认为克里斯蒂平庸的写作水平无法写出《海上的月亮》和《空中的飞蛾》那样的作品,越发认定克里斯蒂偷走了霍克利的劳动成果。请愿信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在广场上烧起了克里斯蒂的书。代笔这件事寄秋是有怀疑过,毕竟《陆地上的稻田》和前两本风格完全不一样,但心里的怪异感完全挥之不去。

    寄秋抱着法棍,提着熏肉走出市场,耳边讨论都是有关于霍克利和克里斯蒂的案件。突然,一辆马车拦住了寄秋的去路。

    “加里先生,我家主人有请。”小山一样的马车夫拦在寄秋面前。

    ‘不会是孤儿院的人!?’寄秋心里一紧,她不是没有想过孤儿院院长会把她抓回去的可能。

    就在寄秋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帘子拉起了一角,“抱歉,我家仆人吓到你了。”

    听到悦耳的女声,寄秋松了一口气,走上马车。马车坐着一位端庄的夫人,头上戴着黑纱,套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放在双膝上,腰肢纤细,坐得笔直。身边还坐着一位不起眼的侍女。

    “我家主人是拉塞尔伯爵夫人。”侍女开口打破沉默。

    寄秋踩在狗熊皮毯子上打量了一下马车内奢华的装潢,手臂僵硬地举着熏肉,如果把油脂蹭在上面,卖了她也赔不起,但伯爵夫人突兀地拦下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好,加里先生。”伯爵夫人微微颔首,声音像画眉鸟一样婉转。

    “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的?”寄秋忍不住坐直身子。

    “据说,是你帮苏格兰场抓住了谋杀比尔的凶手?”寄秋感觉到伯爵夫人的眼睛透过面纱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