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妨闻声,气得胸口抽痛加无语,“您想得可真美,两条人命呢,是能轻易过去的吗?”

    听这语气,孙妨也是不想管,那可怎么办?“你……你想袖手旁观,难道这事真闹开你脸上也有光吗?这样吧,我也不强求你非得把这事给我办妥了,你就进宫去走一趟,让皇后娘娘知道嬉姐儿出事了成么?她要是无动于衷,我绝对不会怪你。”

    孙妨又不傻,为这种没有道理的事去出头,能得什么好?“二伯母都没有办法的事,我怎的好到皇后娘娘面前去露脸?阿娘,你醒醒吧,有功夫在我这里想辙,还不如到苦主家去求得人家原谅,或许嬉姐儿会判得轻点儿。”

    “啪……。”

    孙妨语声刚落,蒋氏一巴掌就煽过去,“你个白眼狼,我真是白疼你了,我求过你什么?你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是不是?”

    孙妨是不想过蒋氏会动手的,她捂着被打的脸,眼里含着泪光,“旁的事也就罢了,你求我什么?你求我巅倒黑白,不明事理,昧着良心去把嬉姐儿捞出来,然后她再继续像个没事人似的过她的太平日子是不是?阿娘,两条人命难道在你心里一文都不值吗?还是说嬉姐儿闯了小祸你给收拾,闯了大祸你兜不住,豁出命来,甚至不惜毁掉我的是非观也要帮她收拾吗?嬉姐儿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珠帘徒然被人撩开,是江寅阴沉着脸踏步而来。他站到孙妨身边,看她捂着脸,知道是被打了,心疼之余又添了怒容,“岳母大人,您今日来的目的,我刚才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人您也打了,阿妨也告诉了您她的意思,想救嬉姨妹,您还要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江寅朝外喊,“小六子,送亲家太太出去。”

    江寅话说到这份上,蒋氏再留下来就是厚脸皮。

    蒋氏走后,江寅扶着孙妨坐下,拿下她捂脸的手,看着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江寅也只能气得长叹了口气,“都是一个阿娘生的,怎么尽是阿妨你受委屈?”

    泪水轻轻滑过脸颊,夫君的一句抱不平,让孙妨眼里的泪意更加翻涌,“我也一直以为我和孙嬉在阿娘眼里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夫君,我是真不想管的,但我还是不放心,你派人去探听着消息。我阿娘这个人我很了解,这件事只要没着落,她就会不停的折腾,我怕她……。”

    孙妨的话没说完,江寅却理解她的意思,她怕蒋氏折腾出事。

    抬手揩了揩她的眼泪,江寅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蒋氏离开江府后去了宋家。

    一进门她的身影风风火火,裙子走得惊涛骇浪。到了花厅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屁股就坐在主位上,吩咐女使去将向氏和宋鑫找来。

    说起来向氏与蒋氏从宋孙两家联姻起只见过一面,那时向氏见蒋氏端着豪门太太的架子,她又是刚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让儿子错失了一段高攀的姻缘,所以站在蒋氏面前无比的心虚和忐忑。

    如今时过境迁,孙嬉已经是她宋家的媳妇,儿子又是个出息的,完全没必要在亲家太太面前小心谨慎,低眉顺眼。所以当她一眼看到蒋氏居然坐在她该做的主位上时,气就不打一出来。当即语气生硬出声,“亲家太太脸色这样难看,想必是知道自己姑娘惹了什么祸事吧。”

    连客套都没享受到,居然还被人先发制人,蒋氏才从江家受了气出来,哪里能容忍一下乡下土妇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冷哼一声,“我姑娘惹的祸事?我可是听说了,那是你儿子先表了态的,否则她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着急忙慌自己夫君枕头边上塞人,她蠢吗?”

    向氏心里大惊,她最不能听的就是这句话,“我儿子说了,他没有承认过,是你姑娘不知在哪里听说了些谣言,硬往我儿子身上栽。惹出这天大的祸事来,还想把我儿子扯下水去,但凡她是个精明的,就不该不把自己男人的前程放在眼里,她就没想过她胡说八道,把我儿子的前程毁了,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话蒋氏竟无法反驳,孙嬉让人抬着聘礼登隔壁的门,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当初在大相国寺的对话她还记得很清楚。想来她定是听说了什么,才刻意为之,目的是想让隔壁的姑娘下脸面,好知难而退,或许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用力过猛,一下子祸害了两条人命吧。

    “我不跟你扯这里。”蒋氏一挥手,瞪着向氏,“我只管问你,嬉姐儿如今被关在衙门大牢,你们宋家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乐意她就这么一直被关着?宋鑫呢?你的好儿子呢?”

    “到隔壁去给人谢罪去了。”向氏横眉冷对蒋氏,冷笑,“你姑娘闯的祸事,我儿子说了,她始终是宋家妇,现在最要紧的是苦主一家的晾解,命肯定是赔不了了,只能破财免灾,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