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宣祈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声音也沉了沉,“被收押了。”

    然后,将在宴殿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知道肖美媛已死,苏瑜心中掠过一悲。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肖美媛也没有错,错的,是她明明本事只有六分,却要做足十分罢了。阿祈,我跟肖美媛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不择手段之人,说不定某一天我会落得跟她同样的下场。”

    “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能伤害你。”宣祈语气坚定,“事已至此,大唐的天下已在我手里握着,我要你成为大唐最尊贵最惹不得的女人。”

    听着入耳的有力心跳声,苏瑜毫不怀疑宣祈的诺言。“从今往后,妾身就能舒舒心心的过日子了,真好。”

    “阿瑜,以后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能再说‘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这种话了,本王听了会难过。那假王妃一坐在本王身边本王就知道了,因为担心着你的安危才没有冒然出手,本王也相信你不会真的出事,才一直在宴殿坚持到最后拿下大事。虽是这样说,皇帝一直不愿交待你的下落,长公主又传来那样的话,本王立即就后悔了,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幸好你无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狂妄自负。”

    守着井口的萧景仁和孙学雍听了这番话,徒然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尴尬。萧景仁更是直接站起来,“江督知去得太久,老胳膊老腿肯定走得慢,本世子去迎迎。”

    冉绥繁在归园门口守着,留下孙学雍独自在井口倍受井里的情话催残。

    “是禁卫军副统领阮单将我扔下井的。”

    “阮单?”

    “嗯。”苏瑜说,“我与长公主和江督知分别后,本想声东击西藏到个安全的地方,可是后颈突然被人一击,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那人身上的徽纹,而那种徽纹我曾在阮单闯王府时见过,只属于禁卫军副统领的徽纹,咳咳咳……。”

    “你怎么样?”听见苏瑜咳嗽,宣祈一阵紧张。

    苏瑜直觉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在嘴里经久难散。

    “喉咙疼。”

    “那就别说话了,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

    孙学雍终于盼回了江督知,他身边跟着萧景仁。

    萧景仁气息稳定。

    江督知却是气喘嘘嘘。

    不愧是皇宫里的内务府,萧景仁拿着一颗鸡蛋那么大的夜明珠站在井口,低头往下喊,“五哥,夜明珠来了。”

    说完,就将夜明珠扔了下去。

    夜明珠所到之处一览无疑,井壁上的灰白色的骨灰,再到井底各种人蓄的骨殖。其中一个人骷髅骨里,一只老鼠的尸体串在眼眶处,看着异常骇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