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岳宵又开口了,语气还是那么无所畏惧:“我说,开枪——”

    闻言,岳善和咬牙,手指扣动扳机,他越是深处扣动就越是用力。

    岳宵屏住呼吸,这一刻,她听不见声响,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沉重缓慢而有力。

    不能一点慌张的表情,否则,满盘皆输。

    她就是在赌,赌岳善和不敢杀她。

    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人需要一个更震惊的事情来分移注意力,否则他就会做出超出他理智之外的事情。

    就像刚才她动了岳善和的宝贝儿子,命根子,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可能真的会在那种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失去理智开枪打死她。

    毕竟他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自己那个才出生了几个月大的庶长姐就是哭声吵到了大哥读书就被愤怒的他活生生地掐死了!

    虽然事后他极为后悔,自己没控制好力度,然后为长姐做了许多慈善积福的事。

    可那又有什么用。

    人都死了。

    所以她主动凑到枪口下,让震惊扰乱他愤怒的思维,给他一个缓冲思考的时间,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砰——”子弹出膛,震耳欲聋,余音绕梁久久不断,众人一颗心都震碎了几分。

    他们转眼一看,枪口冒着虚烟,细长的,娉婷袅娜蜿蜒而上,而岳宵,却稳稳当当地站着。只是身后的墙多了一个洞。

    岳晚松了一口气,双腿瘫软坐在地上,弟弟岳阳靠在门上才不至于吓破胆子。

    他恍惚明白了些道理,他们的父亲,尊贵的司长大人,并非像他之前想的那样疼爱自己。

    或许他只是享受上位者的尊崇,所有人的臣服,若有一人让他不满意,即便是他的亲生孩子,也一样毫不手软。

    岳善和收起手枪,放进自己腰间的皮夹子,“回你的房间去,这几天都不许出门。”

    话这么说出口,变相禁足了。

    但是也代表,她赌赢了。

    可岳宵却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她拍了拍衣服,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抬手在空中挥了挥,“梅园的戏要开场了,我得去听听。”

    岳善和气得追出去,要让人拦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她腿脚功夫比岳晚好多了,那些没用的仆人可抓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