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晨回到家后,已是深夜,张姨被他的摔门声吵醒。她披着外套走到顾凌晨门前,轻声敲门关切地询问道:“小晨,你没事吧?”张姨照顾了他好几年,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良久,屋子里的人依旧没有回答。张姨推开门,心中一惊,眼前的这个少年身湿透,躺在床上恬静如水。

    张姨皱眉,“你这孩子,衣服都湿了也不知道换下来,快起来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她一边不停地说一边拉顾凌晨起来。而顾凌晨也很配合她,被推到浴室后脱去湿透的衣裳,皎洁挺拔的身躯在镜子面前展露无遗,花洒下的他满头泡沫。张姨把干净的衣服放在门口,听见里面的水落在地上哗哗的响声,最后忧心忡忡地离去。

    洗完澡后回到房间的顾凌晨,看见床单被套已经被换过了,桌上还有一杯牛奶,伸手拿起,温度一点一点的在手里衍生。

    外婆醒来时安晚正趴在自己床边,她轻声叫醒她,安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外婆容光焕发,有了昔日的精气神,长舒一口气,“外婆,您昨天可把我吓坏了。”安晚的靠着外婆肩膀上。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累着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外婆故作安慰道,但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常年累月的操劳早已不堪重负,如今已是风中残烛。但这些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安晚知道,人们往往都是如此,宁愿自己默默承受所有的苦难,也不愿最亲最爱的人跟着担心。

    “好了,我没事儿,你快收拾收拾去上学吧!”

    “今天我不想上学,我想在家陪您。”即使亲眼看见外婆已经没事,但安晚依旧放心不下。“这怎么行,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陪的,耽误了你学习我就算不病也得病了。”外婆好言相劝。安晚自知拗不过她老人家,便乖乖听话背起书包,小咪跑到她跟前舔她的脚,安晚眸光一闪兴奋地说:“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外婆疑惑。

    “哆瑞,外婆,这只猫以后就叫它哆瑞好不好。”安晚抱起哆瑞。

    “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外婆依旧疑惑不解。

    “因为哆瑞咪发嗦啦西呀!是不是很好听。”安晚五音不地轻声哼唱。

    “好,你说什么就叫什么。”外婆喜笑颜开。“哆瑞呀,我去上学了,你在家要好好陪着外婆哦。”安晚把哆瑞放下来一脸认真的叮嘱它。

    安晚赶到学校的时候又迟到了,校门口站了和她一样迟到的学生,正被教导主任严厉的批评,“你们这些人,学习不好也就算了,上课也要迟到,回去给我写检查,没有五千字周五别想回家。”教导主任旁边还站着执勤的学生会干部,顾凌晨也在其中。安晚看见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拍了拍脑袋,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教导主任看见迟到的安晚,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上,仔细看清了才确定一向是好学生她真的迟到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安晚知道在劫难逃,低着头走进学校,和那些迟到的学生站在一起。

    “安晚啊安晚,没想到就连你也......”教导主任带着失望的语气说。

    “对不起,五千字今天交给您。”安晚小声地说,目光不敢直视他,生怕被他的眼神刺到。

    “你......”教导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绝尘而去。

    他走后大家也纷纷散了,安晚抬头看着顾凌晨一脸着急地说:“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顾凌晨今天一直面无表情,现在看见她仍是,一语不发地离去。安晚伫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我可以解释的。”

    安晚闷闷不乐的来到教室门口打了报告,陈静不像语文老师那样好说话,无论是谁,只要犯错她都毫不留情。看见安晚被罚站在门外,林曼自然得意,冷嘲热讽地说了句活该。李言欢气急败坏与她争执,“你......卑鄙小人。”

    “吵什么吵,不想上课的都给我出去。”陈静把手里的教科书用力地拍打在桌子上,她的目光就像一把冰冷的箭,射在谁的脸上,谁就会“受伤”。李言欢和林曼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不敢再起争执,一个一个的都正襟危坐。

    即便里面发生了什么,安晚也没认真听,她的目光涣散,思绪早已神游在外。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陈静从里面气势威严德走出来,她才回过神来,罚站就这样结束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言欢问:“安晚,你怎么迟到了,你可一向都是早到的呀!”

    “有事耽误了。”安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