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看着老人略显粗糙的衣料很是冷静地想:这是古代吗?什么朝代?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来到了这里?

    这简直是违背了科学常理……

    “睡吧,等会到了就可以见到你的好友了。”老人把他捞到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苍老的声音虽然像沙砾一般有些沙哑粗糙,但是却意外地柔和。

    他想,暂时应当是没有危险的。

    陈群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他很明白保持沉默的重要性。

    老人把他的沉默当做困倦,并没有在意,很是慈爱地隔着几层衣料抚摸着他的背脊。

    车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陈群听着车轱辘发出的响声,身体跟着整个车一起,摇摇晃晃,就像是大海里浮浮沉沉的一颗沙砾。

    他本来警觉的心慢慢沉下来,成年人的灵魂在这个稚儿的身躯里暂时地沉睡下来。

    老人一双清明有神的眼睛慢慢从稚儿身上移走,他看向有些破旧的车厢,俯身微拉开帷布,前面赶车的是个蓄了短须的青年人人。

    “元方,离荀府还有多远?”

    “阿翁暂且休息,雪厚,还须一刻左右才能到。”那蓄着短须青年人长相周正俊逸,转头看向车内酣睡的稚子。

    “阿正未醒?”

    “方醒,我叫他多睡。”

    “阿翁,我们为何要挑今日去拜访神君?”

    “神君”,乃是当时对荀淑的尊称。荀淑,字季和,少有高行,博学而不守章句。安帝时征拜郎中,迁当涂长。

    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等皆拜他为先生。举贤良方正,对策讥刺外戚,为梁冀所忌,出补朗陵侯相。莅事明理,称为“神君”,后来弃官回家。

    “这些日子大雪不断,我与季和约定不久之后就去拜访他。今日正好雪小,为何不去?”

    陈纪点了点头,也不多问。

    陈寔将稚儿安放在车内的横榻上,与长子一同坐在车前赶车。

    “自从党锢之祸,元礼被拷而死,妻儿颠沛流离,其门生好友及其父兄,都被禁锢。”

    “虽距离上一次党锢之争已隔数年,然而我辈士人,也只得隐忍在家了。”

    李膺位列“八俊”之首,有“天下模楷”之称。第一次党锢之祸时,他遭迫害下狱,后被赦免回乡。陈藩,窦武图谋诛杀宦官时,被起用为永乐少府,旋即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