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玉方才让邸凉钰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若是想要安身立命,暂时是不能回去的。

    她漫无目的地在花园的内院里面转着,逗逗花弄弄草的,心里想着弯弯绕绕。

    是不是一开始打的算盘错了,她在想,一开始她的打算是在北朝有立足之地,让邸凉钰对她另眼相看,由此一步一步攻心为上。

    可是现在看来,应该不太适用。

    邸凉钰为人阴险狡诈哦,骄傲腹黑,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绣玉跑来跑去,可若是她胆敢越过雷池半步,迎接她的,不会是多么好的下场。

    绣玉知道,是时候想一想别的法子了。

    毕竟在一年之内,在北朝获得一席之地,是很难的事情。即使她现在傍着邸凉钰,起点很高,可若是邸凉钰不愿意,她随时可以跌落尘埃。

    所以归根到底,所有的重点都指向一个人,那便是绣玉如今名义上的夫君,邸凉钰。

    绣玉尽管本人看上去是一只柔软的小白兔,可是到底是在南朝长大,根深在骨子里面的女子为尊的骄傲,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成为一棵柔软的菟丝花。

    绣玉心乱如麻地走着,忽然听见后面一声惊呼。

    跟在她后面的青玉踩着石头,仓皇间就要摔倒,绣玉眼疾手快搂着她的腰,将人稳稳地带进怀中,悠然转了一圈才止住惯性。

    见青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尽是惶恐,还没回过神来,绣玉神色关切,“可有大碍?”

    不知不觉间,她的语气戴上了在南朝时一贯的沉稳矜贵,柔软的声线也带了低低的磁性。

    青玉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绣玉轻轻拿着食指堵着她的唇,对她说:“不要说话。”

    绣玉一心只注意到假山后面的师云儿和长公主,全然忘记自己正以一种多么亲昵霸道的状态抱着青玉。

    青玉的腰还紧紧地被绣玉紧紧扣着,方才慌乱时她抓着绣玉衣袖的手也未松开。鼻息间是绣玉身上好闻的茉莉香味,清冷而又柔和。

    望着绣玉认真而又柔美的面庞,青玉此时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羞赧。

    长公主慈爱地拿着师云儿的手,将赵嬷嬷递过来的红石榴金步摇递到她的手里面,“云儿,本宫听说你前几日遭到绑架,很是惋惜。”

    说着,她也很应景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子虽说是人中龙凤,但日后总是要荣登大宝的,彼时佳丽三千,六宫粉黛,总是新人换旧人的,以你的容貌才华,一辈子没在深宫里,本宫真的是替你不值。”

    师云儿把玩着那只金步摇,心底里面不由得冷笑。

    成为太子良娣,我自然有法子成为那母仪天下的人,新人笑,旧人哭的,便随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