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头换面?那岂不就是易容术?”胡小天心中大喜过望,他一贯喜欢投机取巧,在他心目中甚至觉得易容潜伏之类的本领比起武功更加重要,毕竟这个世界上太多无法用武功解决的问题,如果武功能够决定一切,那么现在坐在列国皇位之上的应该都是武林高手才对。◎

    不悟道:“跟改头换面相比,什么易容术根本只是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罢了。”

    胡小天看到他半脸傲娇的样子,心中暗忖,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把自己装扮得好看一些?为什么说他半脸傲娇,是因为不悟只有半张面孔有表情,另外那半张皮包骨头如同骷髅一般的面孔肌肉都已经萎缩,哪还能做出什么表情。

    不悟道:“其实所谓武功之道,一法通万法通,只要你能够精确控制你的每一块肌肉,那么你就可以初步做到改变容貌。”他让胡小天撸起衣袖屈起手臂,胡小天颇为自得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不悟的手指沿着胡小天手臂的肌肉曲线游走,如同一把粗糙的砂纸在打磨胡小天的肌肤,胡小天鸡皮疙瘩都冒了出。不悟道:“想想你如果全身的肌肉都能做到这般起伏变化,那么你的面部形态就可以自如改变。人想要控制肌肉的改变还需掌控筋膜骨骼,武者的筋膜骨骼要比普通人强韧许多。”

    不悟说完身体力行,只听到他的周身骨节发出爆竹般的劈啪作响之声,他的脊椎居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形变,在胡小天的眼前身高骤然缩减了半尺有余,别小看这半尺,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的身形。不悟道:“如果改头换面再加上易筋错骨,那么就算是你至亲的人在你面前也认不出你究竟是谁。”

    胡小天道:“师父,变是变得厉害了,可是能不能变得稍微漂亮一点,怎么看起来有点像钟楼怪人?”

    不悟没看过《巴黎圣母院》当然不知道谁是钟楼怪人,继续道:“你少废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只负责教你变化的方法,至于变成什么样子,要看你自己的修为造化。”

    胡小天当下收起了调侃之心,认真跟着不悟联系易筋错骨和改头换面,其实这两样功夫完全相通,都是更为精确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真正修炼之后,胡小天方才知道不悟为什么要坚持让自己在驭翔术上精益求精。那驭翔术不仅仅是一套卓绝的轻功,更是不悟独门的内功修炼方法,和多数内功调戏方法不同,不悟的内功修行是在动中进行。

    通过内息的收放来控制骨骼筋膜肌肉,要比生理状态下的正常幅度增加数倍,这样的变化对人体来说足以改变身高体态,更不用说在脸上,胡小天通过两天的修炼。基本上可以做到两种变化,或满脸横肉。或尖嘴猴腮,这也是改头换面最为简单的两个极端,至于易筋错骨,只练成了鸡胸驼背,短短两天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相当不容易。

    不知不觉已经在裂云谷内渡过了五天,这五天里。胡小天除了练武就是下河摸鱼,闲来晚上弄一条烤鱼,也产生过用烤鱼孝敬不悟的心思,可想来想去还是作罢,这位师父脾气古怪。搞不好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到时候岂不是难看。

    不悟每天都准时前来,这一晚居然提前来了一个时辰,胡小天因为觉得还不到他过来的时候,所以正在岸边悠哉游哉地烤着一条青鱼,无尘溪水质极好,因为此前曾经将齐大内三人抛尸的缘故,胡小天每次都是沿着裂云谷走到上游去抓鱼,以他现在的武功抓鱼还不是小菜一碟,今天抓到的这条青鱼足有三尺长,八斤左右,胡小天将青鱼烤得香气四溢,又在上面撒上自己带来的佐料。

    胡小天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发现一道黑影出现在小河对面,原来是师父不悟。

    不悟吸了吸鼻子:“好香!”随即怨念顿生,骂道:“没良心的小王八蛋,枉费我辛苦教你,每天自己都躲在这里偷吃,也不知分点孝敬我。”

    胡小天笑道:“师父快过来,徒儿以为您是出家人,所以不敢让您破戒!”

    不悟冷哼一声:“破戒?我什么时候又遵守过清规戒律?”身躯一晃已经越过小河来到胡小天身边,因为青鱼太大,胡小天将之切成几大块在火上烘烤,他取了一段鱼腹肉给不悟,虽然不悟跟自己之间是合作关系,可师徒的名份是改变不了的,过去他对不悟一直怀有提防之心,可相处久了,发现不悟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不悟咬了一口肥美的鱼肉,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赞道:“好吃!看不出你这龟儿子还有些用处。”

    胡小天笑道:“烤鱼也不是什么太有技术含量的活儿,无非是熟能生巧罢了,烤鱼如此,武功亦如此。”

    不悟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看样子也就是能装半斤酒的样子,拔开瓶塞灌了一口,一时间酒香四溢。他喝完之后将瓷瓶递给胡小天,示意胡小天也来上一口。

    胡小天倒是想喝,可是看到不悟那一口焦黑的牙齿,还是免了吧,他笑道:“徒儿不喝酒的。”

    “让你喝你就喝!”

    胡小天只好接了过去,将瓷瓶高举,张开嘴巴,避免嘴唇沾到瓶嘴,一条酒线倒了进去,酒入喉中一股奇寒冰冷的感觉在喉头弥漫,胡小天整个人被冻得几乎要麻痹,旋即感觉到额头开始跳着痛,跟小时候贪嘴一口咬下大半个雪糕的感觉类似,不过要强烈的多。胡小天唯有张大嘴巴不断哈气,看起来跟条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