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姜珩后,其被骂者亦怒而出堂。

    姜珩心中郁闷,在完成讽刺先生这一伟大壮举之后一声不吭地跑到书院藏书阁里面。

    学院的学子,无论是入室弟子,正式弟子,还是旁听生,都可以到颍川书院的藏书阁中阅览书籍,但是不允许损坏。

    书院的学子可以在藏书阁内自行抄书,一式两份一份交给书院,一份学子可以带回家中,材料自备。那些出身寒门,家无余财的学子也可以通过抄书来换取少量钱。

    姜珩记得,原身此前也在书院求了一份抄书的活计。虽然原身那时候老父还在,家中富裕,但为了修身养性,也为了多赚点零钱花销,也曾经在这里抄过几个月的书,但至于为什么不抄了,大概也是坚持不下了。

    但是名额还在。

    为了持家,不想去听课的姜珩心想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

    既可以勤俭持家,又可以通过抄书增长学识。反正他在学院里面读书是交了束脩的,总不能赶他出去。

    他找了一卷书简便开始抄录,浑不知道书院已经下课。

    过后郭嘉拉住戏志才在书院里面转了几圈,也没看见他的人影。回到学室中,俩人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戏志才在学堂中望了几眼,奇怪道:“文若何去啦?一进学堂,便不见他的人影。”

    郭嘉道:“昨日嘉偶然得到一份经书残卷,觉得有趣,赠与文若研读,文若见猎心喜,准备去藏书阁中寻找经书残卷。”

    戏志才听见如此,道:“好啊,郭奉孝。才昨日上你家做客,你一字不提,转头献给文若。你说,你可是区别对待?”

    郭嘉讪笑道:“嘉不是听见志才带了好酒,心下激动,一切俗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么?”

    戏志才见他如此,也没有生气了,只是对他轻哼一声,表达郁闷。他忽而提起姜珩:“你不是说要向引介你的小友姜珩么?才现在就想与他交流交流。他人去了何处,你能不能猜到?”

    郭嘉耸肩,无奈道:“志才别闹了,嘉哪儿知道他去了哪儿?”

    “不过啊,嘉倒是惊奇万分。此前书院学子都说姜珩性格内敛,资质一般,但其实并非如此。”他道。

    “不错,课上那番论词有条有理,句句皆中要害,我初闻也是耳目一新。”“师者,所以传道就业解惑也......”戏志才一句接这一句,似乎心中也对姜珩的那般辩论颇为欣赏。

    “听书院里的人说,珩弟自幼丧母,性格孤僻内敛,不擅言语。一个多月前,其父过世,性情大变,在归家途中与几个地痞发生口角,被拖到城郊打了一顿,伤势颇重,修养三日才来书院。”郭嘉面露同情之色,心中也怜惜这少年。

    尤其是他明明有如此才华,却要藏拙,恐怕也是处世无安全感的缘故。

    “难怪他素日沉默寡言,课堂上却一改往日作风出言讽刺先生。”戏志才闻言,恍然点了点头。

    所有人,包括戏志才和郭嘉这等只在传闻中对他略有了解的人都以为他大悲大拗之下性情大变,却没有人想到此姜珩非彼姜珩。

    到了中午,姜珩已抄毕数卷书。他叹了一口气,抚己有酸之腕,站起身来,抚了抚其衣不存之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