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筑运河是劳民伤财,倾国之力的大事,进展虽然缓慢,但是由于百姓人力众多,倒也顺利。

    只是开工不满六个月,正巧遇上秋季大雨,连月不开,开凿河渠之时常常因为降雨密集急骤而导致泥水混凝,河道不成形。

    姜珩只好下令停工,只是这大雨来得迅猛,去得却极其缓慢,一连两个多月都是不定时地落下,将河道冲毁。

    城中阴雨连绵更别提郊区大雨磅礴之势,姜珩在府邸里望着庭院的大雨打萍,说不着急那都是假的。

    从时间考虑,若是再这么下下去,就不能把这一城段的运河定期完成。而且这么多民工吃穿住行都需要银子,下着雨虽然不做事却仍然按时拿粮饷,该完成的工程没有完成,反而还要继续消耗。

    他在房间里慢慢踱起步子来。姜珩现在虽然不在朝堂上,但仍然是太尉的官衔。民间常有人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太尉,不在朝中做事,反而跑到民间监工。

    只有与他交好的人才知道,他所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功名利禄。

    头发斑白,容颜未老,民间的人大都猜测他是得了什么病症才导致早生华发。

    然而此时午时未至,便有人敲响了房门。姜珩道:“进来。”

    只见是一个家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拜帖。姜珩用手接过,挥退了家仆,便打开了拜帖。只见那拜帖上写着“张机拜上”。

    他展眉一笑,自从赤壁一战之后,张机辞去官职,四处行医济世,进修医术。前些日子才听说离开了杭州,不曾想竟然是奔着这里来了,也不枉他结识张机。

    姜珩不急不慢的走到前厅,就刚好遇见了被家仆请进来的张机。张机相较于几年前沧桑了不少,四处奔波历经风雨,再加上年龄的增长岁月的流逝,头上的白发越发明显,眼角细纹也更加深化。

    姜珩让下人端了刚才吩咐泡好的茶,请张机坐下。“仲景,多年不见,故人重逢胜久别,再尝尝我这茶,可觉得比赤壁的那杯味道更好?”

    当初赤壁大胜,姜珩在水寨中请张机品茶,张机喝了一口,便感慨香醇有余而又富有功效。他拿去研究,十几天后下了结论,说是若经查喝,养心养肺,对脾脏大有助益。

    张仲景笑吟吟地将那一杯温茶饮入腹中,便感觉茶香四溢,唇齿留香。

    姜珩见他面露赞赏之色,便越发得意,“这茶叶可是从此处高山上采集烘干而成,原汁原味。”

    张仲景点头,转换了话题:“我听说清和现如今正在督修运河,已经开工六月多了。”

    说到这里,姜珩便面露忧色,叹气道:“那些民工遇上下雨,可谓是欢天喜地,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一种忧愁。”

    “若只是不能开工也就罢了,连月下雨,刚刚开凿好的河道也被冲毁得不见原样。这些日子可都是白费功夫了。”

    张仲景安慰道:“无碍,运河开凿不急于一时,这雨总不至于下几个月,纵然天象异常,我想也不会持续多久的。”

    他话尽于此,便也开始皱起眉头,“西安一带连绵阴雨,洪水泛滥,现在朝廷正四处筹备物资,赈济灾民。”

    姜珩这才知道这件事情,他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