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出兵在外,传来捷报。然许都城却是一派风平浪静。

    这日阴雨绵绵,风雨欲来。天子早朝之后,各个臣子从皇宫里去。

    荀彧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的。他走到皇宫外,只见外面已经停好了许多辆马车。

    他望了望天,瞧不怎么真切,却感觉到脸上忽然传来一点冰湿感,接着就看见了条条水丝。

    “文若,不若与我同归。”

    远处而来的是钟元常。

    荀彧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接着又应了好友的邀请,去府中品茗。

    马车的声音本来是在耳边嘈杂着的,可是伴随着摇摇晃晃的感觉,这声音越来越小,竟然直接淹没在雨声中了。

    钟繇轻轻舒了一口气,将荀彧投入在马车外那雨点声的注意力给引了回来。

    “文若,今日陛下的那般言语,分明是在试探你的站地。”

    好友的表情在阴影之中晦明不可见,倒有些不太真切。

    荀彧神情多了些恍惚,重新将目光投入幕外,喃喃道:“是吗?”

    “我以为文若会..........”钟繇叹息道。他目光清明,透着一种亮,似乎是欣喜与雀跃,以及欣慰。

    荀彧勾起唇角,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亏元常自认为了解我荀彧,没想到…………”他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笑,可是钟繇却偏生从那温润的眸光中看出了一丝打趣与狡黠。

    钟繇忽然觉得有些气了,“你呀你。”

    “我还记得在学堂之中,你信誓旦旦地对我说的那些话呢。人都说你性格温润,我那时却偏偏就发觉了你这顽固,九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固执。”

    “后来司空的势力愈大,我还担心你日后…………”钟繇笑道。

    荀彧摇了摇头,目光灼灼。

    “在许多年前,就有一个人告诉我,或许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我用了这么些年来思考,想着,他或许是对的。”

    他忘不掉的,不仅仅是那种犹如醍醐灌顶的震惊,更忘不掉的,还有灯光摇曳下那双清越柔和的眸子。

    光风霁月的脸,不知道笑起来有着多少分的真切与诚挚,那种满满的坚定与信任,是告诉他,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