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明见姿子满口日语,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跟俞敏洪说碍于言语不通无法交流,随后直接冷漠无视。

    俞香兰却待姿子如贵宾,极尽殷情周到。

    俞敏俪兴致盎然,满怀热情地想从姿子那儿学几句地道的日本口语。姿子清爽的笑容和毕躬毕敬的神态,让俞敏俪无比惭愧于自己尚欠缺此份谦卑礼仪,颇有想效仿的念头。

    俞敏洪慑于与刘娜还有婚姻关系的事实,并且小婉娉渐长已初解人意,他也不敢惹怒父母,更害怕让姿子难堪,只好将她安顿在酒店,刻意掩饰与她的真实关系。

    但姿子已陷入了爱情的蜜罐子里,她那本能的羞涩姿态和对俞敏洪的亲昵,稍稍有点脑子的旁观者都能察觉他俩的异乎寻常。

    俞香兰再看观月姿子的眼神变得凌厉,语气冰冷,完没有了应有的待客热情和修养,俞敏洪有了些许慌神。

    俞敏俪亦敏感地察觉到了某种尴尬的成份,突然对姿子那双罗卜腿有着不明所以的厌恶。姿子走起路来姿态不仅笨拙难看,有时候还很费劲地跟不上俞敏俪轻灵的步伐。俞敏俪甚至起了幸灾乐祸的感觉,谁叫你个日本女人打小就遭了祸害,给弄得走路跟只鸭子似地摇摆。可她又同时对自己的这种坏心眼抱有一些愧疚,她是真心地替大嫂刘娜不值。

    俞敏俪再重新认真地审看姿子,那脸上捈抹了厚厚的白粉,描了黑粗的一字眉,嘴唇涂擦得血红,像刚生吞活剥了个大活人。而那两根麻花辫梳不出四十岁的清纯和率真,却伴随着她的行走,一摇一摆得毫无美感,姿子哪有大嫂那般可圈可点的身材,而大嫂的一身旗袍真正穿出了中国女人所特有的韵致。

    俞敏俪听她的大哥对观月姿子的轻声细语和温情脉脉,对姿子的所有好感在短短的几天内化为一阵风稍纵即逝。

    俞敏洪早被大家冰冷的态度和显然的敌意吓得魂魄不,后悔了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在这当口就将姿子领回家中。可他又无时不刻地给自己鼓气,想跟父母提起刘娜与李伟强的事情。

    但还没等他开口,俞香兰的怒火和伤心已劈头盖脸而来。

    俞香兰怒目相向,:“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弄了这种东西回来!你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老成这把岁数还得帮你在娉儿跟前使障眼法,只担心你在女儿面前没了尊严。”

    俞敏洪红着脸上,讷讷地应:“妈,我也是沒办法的,您以后就明白了。”

    俞香兰怒意中哭腔分明,:“红线缠脚的姻缘不珍惜,难道你想露水的姻缘会长久?你别丢人现眼啊!”

    俞大明卷起《法制日报》拍在茶几上,啪啪声响震得灰尘四溢,好一会儿也将一腔愤懑倒了出来,:“我一见那小日本就没好心情,没想到你不仅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忘了祖宗!我每天见你外公外婆的遗照,我就念想自己的爹娘,痛恨着那小日本人。”

    俞敏洪无法再说其他,他殷切地盼望姐姐俞敏佳可以来帮他解决难题,:“爸,妈,大姐最知道我的事了。”

    俞香兰瞪着一双红眼,厉声又说:“我不管那个姿子是你的领导还是同事,立马让她滚,你不许跟她一起走!你就呆家里好了,我通知刘娜也回国来!”

    俞大明:“当年佳佳支持了你的自由恋爱,难道你这次还想拖她下水?我们不想再听任何的理由!你要再顽固不冥,我就敢撕了你的护照!”

    俞香兰见说如醍醐灌顶,马上去俞敏洪房间里搜出了他的护照,拿在手上扬了扬,:“我的命跟你的护照在一块了,只要刘娜沒开口,没有谁有权利让她离开这个家!”

    俞敏洪不敢再多说,只好去了宾馆,对观月姿子哄了一通好话,让她先飞回了东京。

    俞香兰又被气出病来了,胸胁疼痛得彻夜无眠。

    俞敏俪见观月姿子已走,大哥在家乖顺讨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好在上班之余带小婉娉一起画画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