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芷萱的母亲只好向单位请了几天病假。

    蒋芷萱用筷子拔拉着碗里的菜,叹了叹气把它推向一旁。

    蒋妈妈扯了扯围裙,擦了擦手,:“你这月子要是回福宁坐多好呀。你看你,什么时候了,还要吃食堂,你爸爸长年累月不着家,我又是上班又是家务活的,成天累得慌,在你青春期时也不懂得把你的身体给调养好!本寄希望你在月子里调一调身体,可你却把自己苦成这样!”

    蒋芷萱又将碗端过来,夹了些青菜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不觉得有多苦,红军从大雪山里都能爬滚得出来,我不信我会熬不出这个月子?”

    蒋芷萱的母亲听到了小锅翻滚的声响,急忙出去盛了些汤水进来。

    蒋芷萱小心地喝了口汤,:“我宁愿过这种生活!只有上帝才有权利决定生命的生消,而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上帝,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的世界里以上帝自居。”

    蒋妈妈无奈地说:“你呀,还是有怨气。许多福宁人都有生儿子的情结,你不用怪罪你的公公婆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其实他们还是很关心你的,听说我今天来,你公公买了红鲟,还一大早杀了只鸭子,不都为了你吗?晚上我蒸只红鲟给你配粥哈,不过就你这小煤油炉,我就怕撑不过些日子,它就得罢工了,你也真会自作自受。”

    蒋芷萱偏过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调过头来说:“敏涛说过了要买台冰箱回来,早就想买了,可地方太挤了,以为克服克服就过了,看起来还是有只冰箱好一些。”

    过了几日,俞敏涛带着一阵风回来了。他先将熟睡的小婴儿抱起来亲了亲,接着兴奋地说:“芷萱,我们出国去吧!这次去上海开了眼界,收获真不少。日方朋友引见了驻上海领事馆的大使,他们说日本政府很有诚意与中国修好。为了传递善意,他们对中方开放了研修生、留学生签证。我挺想去日本的,很想去看看先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到底是长什么样。”

    蒋芷萱一脸喜悦,:“真的吗?我呢?我和孩子呢?”

    俞敏涛点点头:“我得问问清楚再做决定,我们一家人是不能分开!我想私下请日本朋友帮忙。”

    蒋芷萱的母亲欣喜地看着俞敏涛,:“趁年轻出去闯一闯吧!孩子如果照顾不过来,先放家里吧,请个保姆也是不难的。办手续要花不少钱?不够就说一声哈。出了国争取再生个孩子,到时亲家母就开心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蒋芷萱:“妈,扯那么远干什么呢?这国不都还没出呢。”

    “是,是,是,不扯太远,就扯近的。我得回福宁了,在你这小地方睡不上一个安稳觉。难怪亲家母看见后,她的小心肝被伤得无处安放,我这几天过得也是心头堵得慌!有情饮水饱,说的就是你们这样子。”蒋芷萱的妈妈借机又说事。

    蒋芷萱心情大好,撒起娇来:“妈,我和敏涛平时好歹也有大食堂混,哪是只喝水呀?求您就再待候我两天吧,谁让您是我亲妈来着。敏涛去他单位找个单身的哥们挤一挤吧,他人好,找得到的!敏涛,是吧?借这机会考验一下你的小兄弟们,看看哪位愿意与你共患难。”

    俞敏涛和丈母娘俩人哭笑不得。

    紧接着,俞敏涛紧锣密鼓地准备出国的事。

    他的日本朋友相当给力,没过多久就有了回复。他们给俞敏涛办了担保,并申请了日方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日本那一方顺利得令俞敏涛惊讶。

    可没想到他在申请护照时却卡壳了,单位给不了在职证明,只因有条明文规定,大学本科毕业生有着服务期要求,没有了单位的大红印章,他就办不了护照。

    又一个农历新年要来临了,公司放了假。闷闷不乐的俞敏涛带着蒋芷萱和孩子回家过年。

    虽然说俞香兰和俞大明不曾去过福州看过孙女,但俞敏佳和刘娜专程结伴去探视过了。俩人拎了几大包东西,异口同声说是俞香兰交代置办的。

    蒋芷萱将信将疑,心中虽尚有芥蒂,但碍于情面,也只好在年关时收拾行装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