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芷萱抽了抽嘴角,:“我自己的事还是仰仗我自己吧!俞敏涛先生,我的工作调令下来了,福州那边就等着我下学期开学初报到,我不能将它当儿戏。我的事已经不是行与不行的问题了。至于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俩个商量好了的事,我真不希望就这么说变就变了。”

    俞敏涛没想到如此,不由地眉头紧紧皱起,:“这事说来就来了,的确也不能耽搁时间。也行!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我来办。只要你记得一句话:我办事,你放心!”

    蒋芷萱一听放了心,抿起嘴甜甜地笑了,随手拿起一块素饼,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心中的郁闷排遣殆尽,俩人又回到了新婚的甜蜜,自然不再重提不愉快的事情。

    小俩口牵着手回到家中,刘娜正在井边打水,蒋芷萱看屋里地上水迹残留,想是大嫂又拖洗了地板。此时刘娜又拎了一桶水进来,并带着拖把,正要上楼,俞敏涛连忙过去想接过水桶,刘娜却执意不从,他只好另行去找个塑料桶打水。

    蒋芷萱见刘娜拎着大半桶水的水桶,姿势却显轻松,看上去毫不费劲,心里羡慕惊叹不已,却又有莫名的寒颤。自打进了这个家门,大嫂平时的勤快和殷勤让她有种莫名的压力,看着她不知疲惫地大包大揽下许多活,蒋芷萱打心底里备觉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大嫂的无私奉献精神又令她备觉内疚不安。

    俞敏海在楼上嘻嘻哈哈地笑,:“大嫂,我的房间地板干净得很。沒点灰尘味,我还真不习惯,睡眠都不好了。”

    刘娜也嘻嘻地笑应说:“拿本书看就好睡了!你大哥就属手一碰书就想睡的那种人。”

    俞敏海:“嘻嘻嘻,我比大哥长进点,正经书看不了,一碰武侠小说却成了夜猫子。”

    刘娜:“嘻,你可千万别带坏了俪俪!”

    蒋芷萱听见楼上好一阵的嘻闹玩笑声,还有俞敏俪一声甜腻的道谢声。

    蒋芷萱发觉自己实在无法每天装出很快乐的样子,和小叔子小姑子他们打成一片。

    有了今天洗衣机的插曲事件,她内心由衷地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自由的小天地。只要过了这个冬天,她就可以离开这里。纵使那一片小天地狭小简陋,但只要是与爱人的二人世界,也定是甜蜜幸福!

    年关近了,蒋芷萱的学校已放了寒假,她已办妥了所有的事关工作调动的书面材料,该签的字已经签了,该戳的章也已经戳了,准备好一个美好的心情过大年。

    她又觉得隐隐不对,例假这个月没有准时来报到,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她盼着俞敏涛早点回来。

    俞香兰近来觉得一家人处得和睦甜美,心头亦趋平静,偶尔叮嘱俞大明关注下俞敏涛工作调动的事宜。

    她这几天马不停蹄地筹备给俩个儿媳妇娘家送年的礼物。今年显得有些特别,尤其蒋芷萱的娘家,她那港客的爹在香港那个花花绿绿的世界里见惯了好东西,而且又是头年礼,必不得让人家觉得受到了怠慢。

    以往自己给母亲家打理的礼物,无非是些做衣服的布料,几斤猪肉排骨,一大包的福宁线面。原先置办给大儿媳刘娜娘家的礼物,也就这几样而已。广大的福宁城乡玩的几乎就是一个套路,想翻也翻不出新的花样。

    俞敏佳倒是贴心,将布料换成了现成的衣裳,俞香兰身上的时髦大衣和俞大明身上的西装,经她一双巧手裁剪出来的衣裳总令人感到称心与自豪,也倾注了她的一腔心血。俞香兰心疼她的俞敏佳,她真心地并不计较女儿的礼物,哪怕只给了一包捆扎得体的线面就已足矣。自己给女儿买了些年货当回礼,这样的做法务实俭节,体现了咱们大中华的传统美德。俞香兰在单位里跟几位女人同事说起来亦获得一片赞声。

    但今年真的不一样,蒋芷萱的父亲已经从香港返乡了,带回了不少好东西。几瓶德国风油精将保一家人一年里脑清目明,若滴它一两滴在衣柜里,可以当香水用;一小包西洋参亦是俞敏海和俞敏俪窜个的灵丹妙药;几包花花绿绿的巧克力糖将是正月礼盘上高雅的点缀。

    蒋芷萱已将这些东西拿了回来,还说她的母亲特地交待买了一把小巧的电吹风送给俞香兰。在严寒的冬季里,一把电吹风可谓是雪中送炭。中年女人爱闹气血不足的毛病,冬天里手脚冰冷,冷凛的寒风一刮,头部也跟着怕冷。每次洗头,湿漉漉的头发令俞香兰感到莫名的头重脑滞。有了电吹风,不仅可以消灭了难受感,还能让浓密的头发更显得有款有范。虽说还没见到电吹风,俞香兰心中已暖阳阳得舒适惬意。

    蒋芷萱还说了,她的父亲给俞大明也备了份礼物,原也是要带回来,后来她的母亲想了想,就等着当娘家“送年”的回返礼物。

    俞香兰犯愁得很,忧心着蒋芷萱给娘家的“送年礼”若是显寒碜了,不仅让俞敏涛没了面子,连同带着自己把里子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