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轩忍无可忍说:“二婶,二叔的事跟我的事不能拧在一起。”

    林振南妻子心里为自己的料事如神得意了一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才一个人赶着来的,这句话要是你二叔听到了不得气死他吗?他这些年容易吗?当年他才多大呀?你该听你爷爷说起过吧。家就他一人四处为人凿石卖艺,才挣下了如今的家业,他上养父母下养侄子,谁个心疼他一把?”

    林书轩憋红了脸,不觉间手心里渗满了汗液,不由地紧紧握住了俞敏俪的一只手。

    二婶却紧追不舍,:“年轻人不懂道理,做长辈的就得提点一二。做人要讲良心,做生意要图人脉。我们在省城人生地不熟,怎么敢得罪杨处长那种人?!要是你真遇见了七仙女也认了,今天我特意来见一见,不过就这品相,街上一丢丢的大把有!但只要你们趁早结束了,彼此都会有好前程。”

    俞敏俪听她如此羞辱自己,心中涌起翻江倒海的委屈,眼里泪雾朦朦。

    林书轩的二婶见他们俩人无声无语,心想恩威并施的话点明了,照林书轩往日的脾性,他该会自己琢磨着办,于是站起身来,:“饭吃完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最后搁一句:林书轩,找对象不图一时意气,得找个配得上自己的!”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林书轩喃喃低语:“我知道二叔在我们家族很重要,可我从来没想过我于他们有如此重要。”

    俞敏俪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发现已然湿漉,心中为他生疼。

    林书轩黯然失神,:“我二叔一向霸道,可对我真的是关怀备至。他曾经说过,别看他风光有钱,可他是一路当了乞丐过来,如今不过是上了级别的乞丐,不停地求人帮事,不停地忘我打拼,他的确有他的苦衷,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俞敏俪备觉自己柔弱无力,:“我不怪你的二叔二婶!”

    林书轩又将她的手一把拉了过来,振作起精神大声说:“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有我的追求,他们终究会理解的!”

    俞敏俪泪眼婆娑中感受到林书轩双手的力量,用力点点头。

    俞敏俪回到福宁家中,见母亲正卧躺在沙发椅上,看上去病体不支的样子,伯母正愁眉不展地坐一旁,又是愤懑不平叙说:“他们三番五次偷偷掐断了电线。一停电,猪就遭了罪般嚎嚎叫,人也是遭了罪跟着难受。就是那么两三户人家,轮流着折腾我们。庆宝发了狠说要去外地养猪去,你说我该怎么办是好啊?”

    俞香兰:“当年你们孤儿寡母的,邻里还多人同情,搁如今见你们母子赚了钱,就开始红了眼,总有人见不得别人的好!我听了就来气,真想回老家帮你骂人去,可最近我总在不舒服,身子骨真是懒得动弹。”

    俞敏俪连忙问:“妈,您怎么了?伯母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俞香兰见了俞敏俪一喜,:“俪俪回来了真好,娉儿多了个人照应!”

    俞大明:“乡亲间总有情义在的,让庆宝好好地跟他们沟通,掐断电线这种事,既危险又是破坏公共财产,说说总会明白的。”

    庆祥娘:“以前宰了猪,挨家挨户分点猪血猪肉,可现在也没这个心思去屠宰场要这些,他们就不高兴了,说三道四什么话都有。”

    俞香兰不满地说:“大明天天读《法律日报》,说出来的话却这般孬种。分明是有人嫉妒眼闹的,不整治他们一下,以为软柿子好捏。”

    俞大明:“这不关孬不孬种的事,乡邻间和睦才好!我们普通人做事,有几回是因为事情本事难做才卡了壳,真以为是研究氢弹上天的事,难的难在于人际关系。人这辈子所不能忍,唯不过占妻抢子这俩件,其他的就不要骂人说狠话,冤家易结不易解。”

    庆祥娘:“我一妇道人家失了神就想找叔叔婶婶商量,庆祥本就去了外地,庆宝一家真也要去了外地,我不知该怎么是好。”

    俞香兰义愤填膺,满腔怒火,:“一个老婆子还怕没地方着落?你还真愿意三天两天受那些个熟人的气。我想我家出国的那几个不要回来了,他们哪里爽快就哪里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