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的俞敏海已连续接待了好几拨朋友。从东京到北海道、大版、名古屋、乃至京都等地,他已经去得备感腻味。

    许雅安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两大购物袋,一一收纳整理好后,只见俞敏海正躺在床上摊写着一个大字。

    她好奇地问:“你的朋友回国了?”

    俞敏海睁开眼,挺了挺腰,骂骂咧咧说:“撒依内!(福宁骂人地方话)别提他们了!哎呦,累死老子了,这地陪生计真不好混,几个地方跑下来,真够受的。”

    许雅安驳斥说:“少骂人!自己找累怨得了别人吗?在东京逛逛吃吃就好,是你自己硬要陪人家去外地。”

    “现在国内赚钱容易了,出国游的人多了。我那帮朋友有钱人多,当官的也不少,他们给面子爱找我,我也不能不陪衬!”

    “可有哪几个真是你的朋友来着?明明都是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人家交待了,能不招呼吗?可就讨厌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挑三拣四的。”

    “在日本呆的福宁人,哪个不是忙着打工赚钱?你倒好,闲得尽当免费的地陪,贴钱找累!得给你脸上贴张标签,大写‘招待站’三个字。”

    许雅安又提议说:“海海,你找份工做做吧!咱们把妮妮接过来吧!时间久了,她只认了祖国母亲,忘了我这个妈妈。”

    俞敏海一骨碌地翻身坐起,瞪大眼说:“有没有搞错?我一个国内的老板,你让我去打工?十几年前我来这里时就没打过几天的工。”

    “你十几年前的朋友还有几个在东京?”

    “没剩几个了,他们现在也都很规矩了。其他的有些联系不上了,听说去了第三国,有的已经回了国内,有的在这里坐了大牢。嘻嘻嘻,我突然记起了林优优,听说她现在去了加拿大,仍旧不改本色,还在用她那特有的方式拥抱世界!”

    “林优优?谁呀?”

    “一个你永远不会羡慕的女人,不提她了。反正我的老营当干不了,还能打什么工?”

    “咱们正正经经地营生不好吗?建秋表哥在gyoza店里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也没你这般抱怨!”

    俞敏海嗤嗤地笑了:“人跟人会一样吗?别总拿我跟他比!你出国前买的那块别墅地,原来三十几万,现在超过三百万了,你说你这几年在日本赚得了这么多吗?”

    许雅安皱了皱眉,:“你又用了夸张语法!东京这几年的房价怎么沒多少变化?”

    俞敏海豁得一声挺身站起,:“你别不信!雅安,国内经济大发展,时机好得很,我们不用再在日本当拼命三郎了。有人已悔青了肠子,当初他们卖房卖地才出的国,又沒日没夜地打工挣钱,却买不回原先卖出去的东西。有人因此精神都出毛病了,这世道变得太快了。”

    许雅安感到了莫名的困顿,呆了呆,:“那建秋表兄为什么还要来?”

    俞敏海眨巴着眼,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说了句:“他比较死脑筋吧!”

    许雅安想到要他来日本的初衷,硬着头皮说:“或许打工的人是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日子过得踏实!你不用整天胡想乱想,好好地想怎么在这里安家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