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俞香兰亲口说要归来,俞大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四下打电话告知亲戚。

    嫂子亦激动万分,俞大明请她叫个做家政的钟点工来,可候了两天,不见她的回话。

    俞大明一大早起来先将屋里屋外的蜘蛛网清除干净,再看看地板上显见的灰尘,心里焦急难耐。他抚了抚酸疼无力的双腿,提了清洁桶就去了井边。

    俞大明在俞香兰的卧房里拖了一次又一次地板,停下来仔细地又瞧了一遍,满意地拎起了桶想退出房间,脚下却一个打滑,他扔了清洁桶,条件反射地用手掌撑地,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惊魂未定的顷刻间,竟然一歪身昏厥了过去。

    俞大明如从一处黑暗中艰难走出,迷糊中听见院门口有人大声擂门,他努力地撑起身来,只觉整只手疼痛得钻心,胸窝却又窒痛得呼吸困难,浑身冒出了冷汗。但他不得不逼迫着自己要去打开院门。

    嫂子和钟点工正准备离开。嫂子难为情地说:“都怪我没先打个电话,我以为总会有人在家的。”

    此刻院门却开了。

    俞大明脸色煞白,整个人在不停地颤抖,嫂子和那钟点工连忙扶上他,却搀扶不住他直往下沉的身躯,俞大明又昏死了过去。

    俞香兰到家时,俞大明的一只手已绑着厚重的石膏绷带,可更令她大吃一惊的是他的形容枯槁。

    俞大明却因她那一身浅灰色的衲衣而大为震惊,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

    俞香兰站在俞大明的床前,小声说:“你也吃素吧,抓紧时间修行!咱俩一起!即使不能修在同一个道上,但也总比看着你堕入十恶道受苦好。”

    俞大明无声地点点头。

    俞香兰又说:“我吃两餐,你还是吃三餐吧,只要你诚心诚意,不必拘泥于形式。”

    俞大明还是不语,只点点头。

    俞香兰找出一本经书,翻了开来,放在他的面前,:“念念经吧,心诚则灵!”

    俞大明的双眼盯着经文,却忽然想起了许多年邀她看塔灯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是那么的年轻强壮,而她是那么的含羞秀丽……

    在南半球,俞敏俪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一早起来只觉心神不宁。院落的几枝鹤望兰正骄盛而发,甚似仙鹤昂首望空。众花丛中的鹤望兰就如群鸡中的丹顶鹤,但这却不是俞敏俪喜爱它的理由。

    俞敏俪走出屋子,站立在鹤望兰前,泪眼不禁婆娑。

    林书轩悄悄来到她的身后,开口说:“如果花儿可以对话,我想你连我都能抛下!”

    “人有心情,花有花语。鹤望兰又叫天堂鸟,寓意幸福安康。最初遇见它是在国内的一家花店,在一篮子的百合花和满天星中,花店老板娘郑重地插进两枝天堂鸟,她告诉我说它是送给病人的最佳祈愿。她的话当时就深深地落在我的心田。多年后,在这里,我也拥有了一株,我只藉怀天堂鸟祈求父母安康。”

    几只蝴蝶飞来,翩翩舞在了如鹤首的花儿边上,若不是它们的喧嚣和纷扰,望鹤兰似已汲尽了人间的日月精华,欲向远处的天堂纵身而去。

    俞敏俪的心紧了紧,酸楚和哀伤油然而生,面临父亲的病痛,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