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云咽了一口唾沫,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看上去有几分紧张,反复地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吐出一句话。

    不得不说,与先前那副阴柔怪异但气场十足的白骨夫人相比,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男人才更像是竹珩印象中的那个小猎妖师,可他也没听说过不化骨还能整出个返璞归真的作用。

    用袖子随意地在池沿扫了两下,竹珩在喷池边上坐了下来,抬眸看着他挑眉问道:“怎么,舌头还没长好,说不出话了?”

    白晟云抿着嘴唇,呼吸声听起来有些沉重。

    “话说,你为什么一副看上去比他还要紧张的模样?”敖望微微俯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万丰雪质问道。

    万丰雪被敖望的话吓了一跳,他微微将后背靠在椅背上故作无辜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很感性的妖,毕竟我连看个电视剧都能和主角共情呢。”

    说着他伸手从桌面上端起了自己的水杯,杯子里温热的水并没有让他冰凉的手心跟着热起来。

    万丰雪将杯子递到了嘴边喝了一大口,宽圆的水杯短暂地挡住了他有几分惊慌的视线。

    明明那张脸看上去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但他突然就回想起了对方当年在北端猎杀妖怪的模样,要知道当年旧川时期的白骨夫人也不曾让他有这种胆怯感。

    说起来有几分可笑,但如今竹珩要是再给他一把铲子让他去把白晟云埋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已经没有这个胆了。

    现在的这个白骨夫人,看上去比先前要危险很多!

    竹珩仰起头给了吕辞卿一个微笑,随后才又重新将视线落到了白晟云的身上,“我不知道你之前是被夺舍还是别的东西,我总要听一个完整的解释。毕竟我浪费那么多精力,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给我装哑巴的。”

    你浪费个屁的精力,就连日常打地鼠的都不是你。众人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白晟云面色苍白的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你要想清楚了,无论是生存还是复仇,你如今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我们所长了。”

    “我先前看到你那么的想要活下去,一定还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情吧?你要知道如果这个世上有人能够真正的帮到你,那也就只有他了。”心月狐温柔悦耳的嗓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蛊惑,很显然这也是天狐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

    竹珩笑了声,还悠闲地伸手拨弄了两下池水,看上去并不是很担心白晟云不肯说话。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把握的话,搜魂这一类容易遭反噬的术法绝对不会被人轻易使用,更何况如今世上会搜魂的修士和妖怪,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单单是这一点,他就知道对于白晟云而言,对方会是一个多么棘手的存在。

    “师父,我该这么叫你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晟云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怨怼,“其实你压根就不在乎雀儿究竟是怎么死,你真正想知道不过是那个在背后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自己的人吧?”

    竹珩轻啧了声,通常听到这种口气他就知道自己又要被人谴责了,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提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后,他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可否认的是,白晟云说的的确没有错,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从对方的口中问出一些事情。但他并没有去问,因为除了徒增烦恼之外,那些问题并没有其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