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王叫自己离开的时候,绛人如获大赦,赶紧道了一福就逃离了出去。

    刘恒看着宫室内四处跳动的烛火,轻声低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今夕是何年啊!

    这歌在今夕响起格外的伤感。

    这一夜,代王宫内大王披香宫,烛火一夜未熄灭,刘恒一夜未眠。

    九宝看着窗棂上王高挑的影子,不知王为什么如此期期艾艾的踱来踱去。

    绛人出门时,九宝想喊住她问两句话,结果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九宝气得直跺脚。

    绛人也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半夜从寝宫里跑出来的侍寝女人。

    还好,大王好像并不是为此在不安的踱步。

    好几次,九宝从门缝里朝里窥视,见大王既使已经疲倦了,仍然嘴里念念有词的踱着步。

    九宝心里一直担心着。到丑时还进去了两趟,小声劝慰了大王两句歇息的话。大王充耳不闻,也不搭理他。

    大王的眼神里似乎有无限的哀伤,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落寞。

    大王真的是变了。

    以前的大王性情温和,甚至有些谦卑,对人从不说一句重话。现在的大王,突然在天正日喝了几杯酒后就变了。难道真的如新垣平说的,大王是个充满阳气的王,能匡扶汉室的王?

    九宝不敢细想,只是担心的看着王。

    而到天明时,刘恒终于停下了脚步,但他一头就栽倒在地。坐在宫门外丹樨上的九宝迷迷糊糊的被旁边的小宦官叫醒,抬头没有看到大王的身影,吓得赶忙冲进了寝宫。

    进去一看,只见王双目紧闭,头脸下面有血迹,倒在地上。九宝并未慌得六神无主,赶忙上前扶王的头查看。才知是大王摔伤了,在头面部有些擦伤而已。

    九宝吩咐人把大王抬到龙床,又叫人传太医令、给薄太后和窦王后传讯。

    等刘恒幽幽的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薄太后坐在床沿上,正满脸焦灼的看着自己。

    刘恒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猛然想起自己太困倦眼一黑就倒下去的一幕。

    他心里有些哀叹,自己怎么不一头就撞回二十一世纪去。还是这个劳什子的代王宫里,还得忍受被人迫害的煎熬。

    薄太后见刘恒醒来,忙急切问道:“我儿怎么啦?怎么能一夜都不睡觉呢?有啥事你给娘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