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太监进来宣读圣旨,周瑾跪下听旨的时候,圣旨上的内容,不,准确地说是罪状让周瑾刹那绝望。

    圣旨上的大意是说,已经找到叛国者周广城的尸体,还有另外两个副帅,一死一伤。活着的那个供认不讳,周广城通敌,持手书一份。

    周广城勾结海贼,佯胜。然后东南贼寇欲在其班师回朝的路上来一次突袭围剿,将所有人拿下,降者为我所用,逆着当场斩杀。之后大军挥师北上,先夺半壁江山,周广城要开国建朝,再徐徐图之。

    “荒谬!”周瑾喊道,“我父亲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这里面疑点太多,没有有力的人证物证,我父帅冤死!”

    老太监冷笑几声:“我说姐儿,哦不对,据说你不是三小姐,你是顶着三小姐身份活着的周公子呢。我说哥儿,人证物证那是都有的,你就别喊冤了。现在的朝中都已经开了锅了,陛下面前弹劾你父亲的折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天天都有这样的折子递上来。现在呀,杂家还得告诉你一件事,你是男是女对周家的忠诚度那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检验。来人,把周家这位给我绑起来,到了京城,有你辩白的时候。”

    几个士兵过来就绑住了周瑾,周瑾挣扎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太夫人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向了周瑾,却被老太监拦下。

    老太监说道:“老太君留步。您还得听着,我知道您是高祖亲封的诰命,就站着听罢。周夫人已经自裁了,周家男丁就地斩杀,女眷流放西北。周老夫人身为诰命,可免一死,夺取诰命,沿街乞讨,您哪,和她一样。”

    太夫人听罢当场晕倒,周瑾听到母亲自杀的消息瞬间觉得天塌了。

    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来得猝不及防,来得天崩地裂。

    镣铐加身,坐在囚车里,一路颠簸回京,周瑾眼神呆滞,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他的脑子里不断出现前一世自己死了的情形,心里想着:为什么要重生,重生何来的意义?

    进入京城大门的那一刻,沿路观看的百姓没有断过。一走一过的,还有人扔菜叶子,臭鸡蛋,嘴里咒骂着贼子。

    从前,他们是夹道欢迎周家,是用仰视崇拜的目光看着周家人的。一朝颓败,天地翻转。

    人心是个什么东西?你永远不懂。当然,此时的周瑾已经不在乎了。他当然也看不到混在人群中的齐赢那得意洋洋的眼神。

    刑部大牢最下面一间,是周瑾的。阴暗的牢房里,四周亮着火把,周瑾被绑在铁架上,对面审他的是那个老太监。

    “知道为什么是杂家先审你吗?陛下说了,先验明正身。今儿呀不算正式审讯,杂家呢也不会动什么粗的,动粗那是壮汉干的事儿。”

    说完,这老家伙捏了个兰花指,掩面一笑。然后,他懒洋洋地起身,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了周瑾。

    来到周瑾近前,他笑嘻嘻地说:“到底是公子还是小姐咱们就看看吧。”

    话音刚落,周瑾的上衣就被扯开了,老太监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狱卒也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老太监脱了周瑾的裤子……

    从始至终,周瑾表情木然,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