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走出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宁母。早上买的小蛋糕她只吃了一个,将手中拎着的另一个递了过去。宁母没有吃过甜品,但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不便宜,就让宁夏自己吃。

    “我已经吃了一个了,这是给你留的。妈,你尝尝看,喜欢的话以后再买更好的。”宁夏不由分说把蛋糕往宁母手上塞,还说她不吃就丢了。

    没办法,宁母就咬了一口蛋糕的边角。她也形容不来是什么味道,反正甜甜的,很好吃就对了。一点一点将蛋糕吃完,再在洗干净的抹布上擦了擦手,宁母神色有些迟疑,问道:“夏夏,这蛋糕是同学请你吃的吗?”

    “不是啊,我自己买的。”宁夏回答得干脆利落,知道宁母下一秒要问什么,她便主动解释道:“周末还有寒暑假的时候,我在奶茶店兼职过,这是兼职赚的钱。”

    “什么,你去兼职啦?”宁母惊讶之下又有些着急:“你这孩子,缺钱怎么不跟我说?你现在还是学生,就该好好读书,做兼职多浪费时间与精力啊,学习跟不上怎么办?”

    宁夏一点都不意外宁母会这么说。毕竟在家长眼里,什么都没有学习重要,很多学生在家里连家务活都不做的,吃完饭放下碗就捧着书在看了。

    没有反驳宁母,宁夏默默听完后及时出声:“我知道的,以后再不去兼职了。”

    得到了女儿的保证,宁母稍稍放了心,把电瓶车从众多自行车中挪了出来,让宁夏坐在后座上。

    坐电瓶车比两条腿走路快多了,等刘茜与她的几个好朋友从校门口有说有笑出来时,就只能看见宁夏坐在车后座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街道拐角处的身影。

    “看什么呢,茜茜?”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也顺着刘茜的视线向外张望,不过什么都没看到。

    “我看到宁夏了。”刘茜收回目光,笑道:“好像还有她妈妈。”

    “原来她妈妈来接她了的,怪不得今儿没在角落边瞧见人,以往她都是蹲在那里等着你一起走的。”

    几个女孩儿不了解宁夏,也没见过宁夏的妈妈,就好奇地问了一嘴。刘茜心里直乐,面上却故作为难,小声道:“她妈妈做保洁的,就是给别人打扫卫生。宁夏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你们听过就算了,别跟其他人说。”

    “打扫卫生的啊。”几个女孩儿面露诧异。惊讶过后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们肯定不跟别人说。”

    然而没过一天,口口相传之下,很多人都知道宁夏的妈妈是做保洁的了。宁夏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了,她也并不在意。职业不分贵贱,都是靠自己双手赚钱,有什么可指摘的?

    电瓶车载着宁夏拐过几道弯,几条长街过后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宁母在楼下停车,宁夏从包里拿了钥匙先上楼。

    刚打开门,一个玻璃杯迎面砸过来,宁夏侧身往旁边一躲。玻璃杯擦着她的头发而过,径直砸到对门邻居的大门上。砰的一声响,顿时碎成了好几片,细小的玻璃碴散落得满地都是。

    宁夏不慌不忙地进了门,屋子里满地狼藉,东西摔得遍地都是。而宁父怒气冲冲地坐在饭桌边,脸上因醉酒晕出红色,桌上的酒瓶子空了好几个。

    一见着宁夏回来了,昨晚的记忆回笼,他登时勃然大怒,直接拎着酒瓶子向宁夏冲过来,嘴里振振有词:“反了天了,你还敢回来,真当老子收拾不了你了?”

    一大早醒来发现额角鼓包了,手一摸还疼得厉害,宁父从地上爬起来当即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宁夏还有宁母都不在家,他连个骂的对象都没有。早饭没吃就骂骂咧咧出了门,他在茶馆待了一整天,打牌将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

    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估摸着宁母该回来做晚饭了,便摇摇晃晃往家里走。还将掉在裤兜缝里,仅剩下的几块钱全都拿去买了酒,一边喝一边等着开饭。

    可想一想还是很气,就在传来钥匙开锁声音的当即顺手往门口砸了个玻璃杯。事后还有点懊悔,他想着自己喝酒的专用杯子碎了,这两天还得再去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