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只觉得有一股怒气,从胸口处生出,瞬间就直通顶门,要把这崤山浓雾都捅一个窟窿:这个庄敬,也太气人了吧?

    好在庄敬识相,话音接着响起:“我现在跟你解释为何会这个样子,不肯和黑白双煞正面放对。”

    “当日在崤山脚下的平安镇之内,当时黑白双煞将崤山玄龟甲的一个小残片交到我手上,我曾经发下誓言:三生石花前,绝不和黑白双煞反目相对,此其一;”

    “黑白双煞等我受伤的机会,等了很久,等到了他已经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刻,所以,这个机会我必须给他。要不然,越到后来,所造成的伤害会越大,大到没人能够承受,所以,我才以这个形象出现。当然,他会如何选择,能否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我却是不知。”

    “不知道这个解释,你可能满意?”

    楚楚接着问道:“可是,这三生石花只有黑白双煞才知道具体在哪,如今他已经死了,你并未能探知三生石花的具体所在,那你接下来该如何做?难道就这样一寸寸的找过去?”

    庄敬沉默片刻,才缓缓答道:“三生石花的具体位置,若说是没人知道,怕是太过武断。不过,若说这黑白双煞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却是绝对无差,是以,这黑白双煞选在这里动手,也是此理。他想的更加简单,只要是能从我这里夺了崤山玄龟甲去,那这崤山之内任他纵横,又何愁找不到三生石花?”

    “你怎么知道黑白双煞要在这里动手?”

    “任何人要做一件事,都不会全无准备。更何况黑白双煞这样的老奸巨猾之辈。所以,只要是心有所想,则定会有所流露,绝不会遮掩的一丝不露。这一次,我猜想黑白双煞要动手,其一是因为我被铠甲阴兵扶殇围困,扶殇觊觎我身上之物,和黑白双煞觊觎之物,也没什么分别。黑白双煞怎么可能任由扶殇掠了我去?是以无论胜败,他都要出手。其二就是我正在与扶殇对峙之时,黑白双煞突兀的问起为何不进入圣妖碑之内逃走,要知道临敌之时,自乱阵脚可是大忌。纵然扶殇厉害,可也不至于让黑白双煞惊慌失措;更别说当时局面并未失控,所以,黑白双煞的话可就绝非随意而为,而是有深意的呀。那你说他说这话是何用意?”

    “难道他是想试试我们是不是能随时潜入圣妖碑之内?”

    “正是。他所惧怕的是,一旦他动手,我们要是进入圣妖碑之内,岂不是一个不了之局?所以他才要冒险一试,就是要知道,圣妖碑是不是还能随意进入。”

    “那你为什么撒谎?圣妖碑可是随时都能进入的呀?”

    “你以为黑白双煞真的就信我不成?他始终都不相信,圣妖碑会出什么问题,只不过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罢了。接下来我不论多艰难,都绝不进入圣妖碑之内,才让他稍稍打消了一点疑虑而已。所以,你看,最重要的,始终是他自己的选择,而非是我有意引导。你说对么?”

    “还是你最坏了,你要是不这么说,他岂不是就不会动手?”

    庄敬也觉得无语:“你……你这是狡辩。他要动手早已筹谋许久,甚至在最初就是这打算。就算是我实话实说,也不过是这一次逼得他不动手,但是他始终是会动手的呀。要是真是在更加危险的时刻他突然动手,那样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后果你难道想不到?”

    楚楚只觉得微微脸红,可是要向庄敬认输,这如何可以,略一思忖,立刻传音说道:“对了,刚才你管这铠甲阴兵叫什么?扶殇?富商?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庄敬轻声答道:“这一点我也不知,不过我就是能懂他的意思,我也是百思不解,我没有修过什么鬼道功法,这样的本事从何而来,也真是让我困惑的呀。”

    “你……你不会也是一个鬼帅吧?”楚楚说完,手底下用力,在庄敬的背部用力一拧。很明显,试试这个庄敬的“血肉之躯。”

    这一下暗手可是威力无穷,庄敬刹那间眼前一黑,可是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是装痴傻之状,当即只好含泪忍下了这一下黑手。心底诅咒了不知多少遍:这两个丫头没人娶。

    掐完这一下,楚楚只觉得心怀大畅,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想了片刻,还是期期艾艾的问道:“既然你只是假装,那为何只是单单传音告诉于我?告诉焦铸和蔡照,不是更好么?”

    庄敬想说:你离我最近,可是一想到刚才的遭遇,立刻就熄了此念。过了一会才答道:“楚兄和庄敬一见……如故,自是告诉……楚兄才最是得当。你也知道,焦老若是知道了定会露出破绽,而蔡照若是知道了,那立刻整个世界都会知道了,所以你说……我不告诉你……告诉谁?”

    这话一听就假,可是庄敬也只能如此瞎说,要不然,自己的身体就会倒霉。再说了,自己一再的伪装,对焦铸等人实在是……过分了些,还是等几日再“恢复”过来才妥当些。那当下,就只好暂时这样圆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