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叶拾青的眉宇间才显出了怒意,手握成拳,指节泛白。

    良久,方才隐忍下去,再开口时,云淡风轻:“阳奉阴违者,死不足惜,就是不知霍督主审问出了些什么?”

    楚檬眸色含嘲,阳奉阴违?好一个阳奉阴违!

    试问在这森严皇宫行走的宫女,哪一个不若提线木偶,若无主子的命令,纵然给她们百十个胆子,又哪敢不顾性命,干出这杀人灭口的勾当。

    叶拾青终究还是太会伪装,太会欺骗。

    早在自己被他亲手送入冷宫的那一刻,她便将他的嘴脸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那杆秤也就此埋下,如今他这些欺言,不过是往这秤上加码罢了,只会让她更憎恶、愤恨。

    再无相信。

    压下心底怨火,楚檬的试探终究到此为止。

    敌暗她明,过火易引火烧身。

    再有,如今她才做霍尽珩,还没有足够的能力驾驭此身份与这些人博弈,也暂无能力应对过于鲁莽行事而招来的危险,所以见好就收才是她此时的立脚之道。

    于是答之:“既是以死护主,臣自然问不出什么。”

    叶拾青的神情没多少转变,依旧舒缓,只是没接话,像在思考什么。

    楚檬甩锅的目的也算达到,多留无益,揖礼之后便先离开。

    他们走后,叶拾青不进不退,就在冷宫门前站了许久。

    贴身太监小元宝可没他主子这么淡定,刚刚太子因担心而险些冲进冷宫时,就将他的心吓到了嗓子眼儿,若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可不得了。

    于是劝慰:“殿下咱还是回宫吧,若让娘娘知道您来冷宫,又免不得一顿责罚了。”

    如今楚家已是戴罪之家,即便世人能容下楚家姑娘,皇宫也容不下,皇家更容不下。

    叶拾青望进门里,望向落清园的方向,眉宇结愁思,不出片刻,终究也甩袖离开了。

    宫道之内,瞧着前后无人,秦苍才敢向楚檬问出心底疑惑:“楚小姐,你刚刚故意将宫女之死说成是其畏罪自杀,可那被放走的胖宫女也是人证之一,她必然会向其幕后主子如实汇报,甚至添油加醋,双方说辞不一,你可想好如何应对?”

    楚檬当然想过:“你,霍督主,小蛮,站哪一边?”

    没直接答,反问。

    秦苍不假思索:“当然是站你这一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