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动孤婢女做什么?莫不是因孤性温和就想着孤是泥人?”

    明岑拉起春梅,在她跟前护着,那双盯着明芙的眼睛没了往日的温润,玉亭长立,虽带着病态,难得露出了些许上位者的威严,与那身储君朝服得相互彰。

    明芙却不以为然,满脸讥讽:“孤?也是,现在储君殿下还能居于东宫,但就凭着这病秧子的身子…我怕长姐您无福消受啊。”

    “所以啊…”明芙靠近她,语气低沉,“离言之远点,别俏想不是你可以得到的人!”

    谢怀玉,字言之。

    小字一般是亲近之人才可以叫的,二皇女这般已是十分失礼。

    明岑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火气,她家小可爱岂是别人可以垂涎的!

    不远处的走廊里掠过一抹墨色衣梢,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谢怀玉的脚步蓦地一滞,眉头紧拧。

    而后,他又听到了那道近来无比熟悉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她说:“他是你的人吗?”

    不同于以往的春雨润和,软绵乖巧,那语气竟比这隆冬还要寒上几分。

    “如果谢丞相不中意我,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在拒绝之后还选择死缠烂打,这才叫俏想。”

    用的是我,不是孤。

    这也算一份尊重么?

    将储君和臣子的身份抛开,将女人和男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她比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

    谢怀玉垂下眼幕,凛冽清冷的五官线条似乎柔和了不少。

    待到争吵的声音消散于漫天飘雪之下,他忽而薄唇一勾,竟笑了。

    刹那间,世间万物皆失颜色。

    似水中波动着的层层涟漪。

    **

    明岑才回到储君宫殿,老祖宗身边的小太监便匆匆来报,说老祖宗请她去一趟太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