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豆娥起身,谢齐已经把今日的吃食备好,连洗脸水也打了两盆,放在榻边,枕头下压着一封字迹新然的信,姜豆娥拆开来看,里头谢齐只说天气贼滑,走路易跌伤,醒来就在家中待着,不要乱走。

    姜豆娥胡乱洗漱一通,填饱宽松的肚子,捂嘴打个饱嗝儿,靠在门边与八角拉闲。

    三花不在,八角对姜豆娥待搭不理,在g燥的地板上缩成一团,装个Si模活样。

    姜豆娥骂它没良心,要将三花许字给邻居家的狗子。八角一听,这才坐起身,吐舌摇尾献殷勤。

    “晚了,从今日起,你与三花只是好朋友了。”姜豆娥等雨停便归家。

    今日不时会下雨,市槽上行人不多,街边只有几个摊子。

    路上全是深浅不一水坑,姜豆娥的纤纤玉笋提起一截裙摆,尽量避着水坑走。

    走得丢丢秀秀,每走一步脚尖往前探一探,探脚下的路是坚是软。饶是这般小心,脚上那双粉白鞋儿还是脏了半面,鞋底全是烂泥。

    姜豆娥寻一块大石头,把鞋底的烂泥慢慢蹭到石头上,肚中嘀咕:“三花在就好了,让它叼着我回家去。”

    蹭完一只鞋底,姜豆娥换另一只脚蹭,忽然斜刺里走来一人,拽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拉。

    姜豆娥臂上一疼,管他来者是谁,发出劲力挣扎,挣扎之际看清来人,眉头一皱,作嫌弃状:“谢公子你g什么?”

    谢运井看着姜豆娥的眼睛不言不语,神sE复杂,但拽着手臂的手,劲力一再加大,姜豆娥不管什么情面了,挣扎不起,趋上前一步,另一只手缩成拳头重重打过去,掉声骂道:“毛贼再不放开,我就要让我兄兄砍了你的手,拿去炖成汤给我家三花加餐。”

    谢运井吃了一个拳头,哼也不哼一声:“姜郎昨日出事了,追捕恶人时x口中了三刀,刀刀中要害,血流如注,陷入昏迷,如今是命在旦夕,不知能不能熬过今夜了,他想见你又不愿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怕吓着你了。我思来想去,觉得姜小娘子还是去见一面,与兄兄好好说一说话吧。”

    姜豆娥听了事情前后,涕泣如雨,两行泪吊腮边。

    美人流泪,有郎心醉。三花忽然从身后出现,它壁立前爪,搭在姜豆娥肚子上。

    见到又脏又Sh的三花,姜豆娥以为姜小白真的出了不好的事情,手脚如冰,大哭失声,反袖抹珠泪,喊着要找兄兄。

    谢运井见机而动,从旁款语劝慰,姜豆娥问:“兄兄现在在何处?我可是要写封信,让爹爹阿娘回来?”

    “小娘子随我来就是。”谢运井支吾不以实告,带着姜豆娥去找姜小白。

    姜豆娥语悲而哽咽,眶中盈泪,恍惚难能辨物,她踉跄随行,几次险些颠踣在地,谢运井只好伸手搀扶。

    二人一犬不觉行远,来到一处窝窝凹凹,室内光如线的屋子里,隐隐见一人躺在地上。

    雨方停不久,檐溜犹滴,姜豆娥以为躺在里头的人是姜小白,一时着急,跨门槛时脚?跌倒,伤未好瘥的膝头嵌入一颗囫囵的圆石子,而鞋儿跌飞了一只,整个人倒在地上不能动履。

    不迭爬起来,只听三花在身后怒吼,姜豆娥才扭过头,天灵盖受铁棍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