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抬头对上周念念清冷的眸子,脖子下意识的缩了下。

    周念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无比清冷:“我如果是你,就绝对不会来这里丢人,说不起话的时候就不要说。”

    “之前我尊重邢德海做了十几年的村里工作,才处处忍让,但现在发现他的为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尊重。”

    “他做的事,我们给他留面子才没说,希望他能主动提出离职,但如果他不肯,那也就不要怪我周念念做事太绝。”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面带嘲笑的看着李梅,“邢德海作为厂里的职工,做事不以厂子的利益为重,只顾着争权夺利,险些让厂子的名誉一败涂地,就凭这一点,我就敢扣掉他的福利。”

    “而你,不过是作为厂子的职工家属,凭什么来厂子里闹事?我说的难听点,你没经过允许,擅自闯进我们厂里,告你个非法擅闯都是成立的。”

    李梅吓的脸都白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妇女,邢德海这十几年一直在革委会工作,她在村里没人敢得罪她,日子过的舒心,性格才越来越跋扈。

    如今被周念念一番斥责加恐吓,吓得顿时没有了主见,嘴里嚷嚷着:“你吓唬谁呢?我可不是被吓唬长大的,你们等着,我早晚来找你们算账。”

    说着,人却挣脱了周念念,一溜烟的跑了。

    厂子里的职工一阵哄笑,周念念摆摆手:“明天就放假了,大家检查一下安全,没有事就早点下班吧。”

    职工们说笑着都散了,孟三秋叹了口气,“老邢做事真是越来越没有数了。”

    他昨天过去邢家的时候,邢德海还神色如常的抽着烟呢,今天就病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凑巧,不过是想拖到年后罢了。

    周念念冷笑一声,“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对他有利。”

    她并不担心邢德海不肯主动辞职,如果他能主动辞职,尚能保留两分颜面,如果真的要撕破脸,邢德海估计丢不起那个人。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彩虹厂第一届职工联欢晚会在大食堂举办。

    晚会是白玉卿,李文静和贺文才三个人主办的,这几天白玉卿特别积极,天天动员组织厂里的职工们排练节目。

    自从那日宣布了对他们三个人的处分后,这几日三个人都很老实,尤其是白玉卿,每次遇到周念念,都亲热客气的说几句话,仿佛之前发生的事从来不存在一般。

    晚会定在了六点钟开始,在大食堂,孟老三带着村里许多请来帮忙的人,一共准备了五桌子菜,六点开席,边吃边看晚会。

    白玉卿是主持人,她穿了件红色的毛衣,下身穿了条棉裙子,裙子应该是她自己做的,修腰合身,看起来苗条修长。

    她上台的时候,台下的贺文才看得眼都亮了。

    简单的开场白后,白玉卿请了孟三秋上去讲话,然后晚会就开始了。

    晚会的节目都是厂里的职工出的,有的上去唱段戏,有的则是讲个故事,有的是上去一群人合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