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这就在棋盘上割据一方,厮杀起来。可符津真人棋力明显不济,行到中盘,白子左右逢源,已是大占上风,黑棋疲于招架,节节败退。符津真人面sè微红,喘气也粗了,两只眼睛瞪着棋盘,总要思量许久,才慎重的点下一子,对面华翔真人一边喝茶,一边含笑落子,不疾不徐,好生自在。

    这局又下了一盏茶功夫,符津真人怪叫一声,一推棋盘道:“不行了,老夫这盘开局有误,做不得数,你我从头再战!”

    华翔真人笑道:“符津兄,看来你棋力不进反退,叫愚弟好生失望。”

    “休得胡言!”符津真人伸手将黑子收回,便要再战。云峰真人忽开口道:“师叔,弟子早年背过几局棋谱,平ri里倒也颇好这黑白之道,观你二人杀得激烈,手痒的紧,弟子冒昧,想与华翔师叔一试。”

    其实符津真人也知道自己棋力不及华翔真人,闻言大喜,把一篓黑子塞进云峰真人手中,自挪到棋盘一侧坐:“师侄快来,我今ri倒要看看华翔老道大败亏输的模样!”

    云峰真人坐到华翔真人对面,拱手一礼道:“还望师叔手下留情。”

    华翔真人含笑道:“倒要见识师侄的高招。”

    云峰真人凝神静气,伸手先落了一黑子,华翔真人自也跟着落了白子。

    这一局可与先前一局全不相同,云峰真人和华翔真人可谓棋逢对手,下到中盘,华翔真人也顾不得喝茶了,两眼只是看着棋盘,对面云峰真人也是抖擞jing神,妙招连连。

    观棋如观人。黑棋势子刚猛,占据棋盘一角后,便突出奇兵,好似柄剑般,直插白棋腹地,搅得中盘风云翻涌,好似个绝代豪侠,横枪立马,直yu横扫千军。而白棋却沉稳如山,棋势绵绵密密,筑起坚城高垒,任那黑棋攻势汹汹,却把自己一片江山守得固若金汤。只待黑棋孤军深入,稍露出间隙来,立时飞出冷箭,直刺要害。

    符津真人在一边看得额头汗起,到后来每见到一子落下,都苦苦思量其中妙处,脸上忽喜忽怒。

    只有俞和不懂棋道,只是茫然的喝茶。

    云峰真人和华翔真人这局直下了二个多时辰,可惜白子久守必失,最后终是教黑子击破了一角,云峰真人算是一局小胜。

    “侥幸侥幸,师叔承让了!”云峰真人拱手一揖。

    华翔真人犹沉在棋局中,摇头叹气。符津真人却是狂喜,拍掌道:“华翔老弟,你这回心腹口服了吧,你自诩南海棋仙,不料今ri也会吃瘪!”

    “师侄这局,中盘连攻我十一手,招招高妙,气势如虹。老道一心求稳,最后落得疲于应付,再抵不住师侄锐意!”

    华翔真人作势要推棋盘,对符津真人斥道:“符津师兄,你休一边逞口舌之快!你那几手臭棋,手弈不胜,还靠师侄来替你出气。你若能堂堂正正胜得师侄,那我自认棋力不济。”

    符津真人笑着摇手道:“华翔老弟忒也认真,我是不成的。”

    “师叔不妨再试一局?”云峰真人举手邀棋。

    “正有此意!”

    两人当下重启炉灶,这一局直下到天sè昏黑,弟子祭起一片灵灯,照亮棋盘之上黑白相争。第二盘两人皆改了棋路,倒是华翔真人率先发难,云峰真人伺机反击。棋到中盘两军对垒,都是以攻代守,厮杀不休。

    最后云峰真人将手一摊,“却是师叔胜了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