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阴天,他吓坏了,恶心难受了整整一宿都没敢睡觉。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根本没上瘾,只不过是精神振奋一些,胆子也会变大。再后来,他便时不时瞒着我偷吃,好在别人面前玩得开一些,在他爸爸面前也不至于总是一无是处,他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以为不会上瘾,他以为每次只会恶心难受一阵。”

    人总会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把这当做最后的反抗,不肯草率接受平庸的现实。

    言梦晗轻轻叹气:“那应该是排异反应吧?”

    高太太红着眼眶点点头:“他难受的确是因为身体的排异反应,大多数人初次接触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状况,可是等到次数增加,排异反应会逐渐变弱到彻底消失。”

    “他就再也离不开了。”

    “他之前偷拿家里的钱,也是为了买这个,他爸爸打他的时候,他一声都不吭,可是那么大的男孩子,晚上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偷偷的哭。”

    高文斌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一反往日的老成持重,他唇色有些发白,整个都在微微发抖却不致一语,更像是一场悲剧结束的见证者。

    “我不是个好母亲,不仅救不了自己,还连带着儿子一起被我拉下泥潭。如果能重新来一次,我宁愿一切都加倍的还报在我身上,换他好好的过一辈子。”高太太的泪水夺眶而出,呜咽道:“那么善良,那么听话的孩子,他为这个家做的早就够了。”

    “他小时候就说他爸爸不在,他要陪我一辈子。”

    “那天他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地和我打招呼,他说他长大了。”

    高文斌像个从沉睡中被刚刚唤醒的人,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高太太,“他也吸毒了……出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看着你打他,还是任着你像往常那样继续骂他?让他和我一样去国外别给你出丑?”高太太无神地盯着桌角,“有无数个晚上,呈雅干呕到近乎昏厥,你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从呈雅出事以来,你没有一句不在责备他,你知不知道呈雅为什么去飙车?为什么和别人赌钱?为什么搭着自己的命去冒险?”

    “我知道,你有远大抱负,你对商场任何人都有责任心,那你为什么还要成家?”

    一向极有威严的高文斌第一次被人问到哑口无言,他似乎第一次发觉自己知道的根本就不足以回答现在被高太太抛出来的这些问题。

    气氛陷入了僵局,纪临便浅声回答:“为了那三千万吧。”

    “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这笔‘赌资’去的,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赢赌,他想帮高氏集团的产业赚来一点回寰的余地。”

    高太太蜻蜓点水似的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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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她抿了抿嘴像是在酝酿一句很难说出口的话。时钟的秒针一下一下转动着,或许这位母亲已经由于过于悲伤无法再用言语表达些什么。

    悲伤和震惊像一朵烟花似的炸开了,氤氲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被无限放大。

    言梦晗这才浅声道:“事故责任已经认定了,这药是现场就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