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得了前几日的教训,诗会邀请的都是平日与温国公府走得近,关系不错的人家。在场之人,身份地位相近,谈话时没有太多束缚,一时间席面上热闹不已。

    温菀瑶被李氏带着坐在上首,温池雨则是和王元清随便挑了个角落坐下。

    席间,众人言笑晏晏,只有温池雨时不时晃神。

    王元清看着前方靠着温夫人捂嘴笑的温菀瑶,下意识以为池雨难受是因为身份骤变,一直依恋母亲态度不如从前,失落也是人之常情。

    在她们身后立着的珍珠知道,姑娘这会儿的失神不是因为夫人和新小姐如何亲密,而是未时将近,她心中舍不下与那位先生的约定。

    自从姑娘同她们说过往后要离开温府,脸上就没了从前那郁郁之色。可从书铺回来后,她在马车上说让姑娘不要轻易与人交心后,姑娘脸上好容易有的神采又黯淡下去。

    珍珠懊恼,姑娘本就心事重重,她不该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早早浇熄姑娘心中的期盼。

    趁着礼部侍郎家的夫人讲了个趣事,席间笑成一团的时刻,珍珠找机会上前,在温池雨耳边轻声说:“姑娘,未时快到了,趁着无人注意,咱们悄悄出府罢。”

    温池雨惊讶地回头看,不知道她缘何改了态度。

    她心中是有挣扎,但现在,诗会是温府邀请主持,即便未来不想再与这些贵妇千金们相交,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她还是温府小姐一天,就不能丢了温府的面子,做出半路偷跑的事情,让人笑话。

    爽约不是君子所为,但是,她心思不正,再面对那位先生,心中有私情,实在愧对先生,愧对他家中的妻子孩儿。

    阖上水眸,微微摇头,示意珍珠不要再提。

    还欲说什么,但是王元清转身回来跟温池雨说话,珍珠只好退下。

    用膳完毕,李氏领着众人去了小花园,园中早就摆放好了书案座椅、笔墨纸砚,备好了蔬果点心。

    赵夫人进了花园就在夸:“还是温府雅致,瞧这几株红梅,多漂亮,还有这几盆兰花,回头记得送我几株。”

    赵夫人夫家是武将出身,府中摆饰多简朴大方,家里花园全都改成了练武场,冬日里光秃秃的,现在看到花花草草就稀奇喜欢。

    梅兰竹菊,冬日吟诗咏梅、兰最多,李氏也就是挑了这些诗让温菀瑶诵读熟记。为了让这些夫人小姐们选取主题时不要偏得太远,她特意让下人们把园中其他的花草搬到花房去,独留梅花与兰草。

    这样一来,花园里难免有些空荡,但没想到赵夫人这么赏脸,李氏开怀,大方说道:“今日你看上哪株就搬回去。”回头对着众夫人说,“咱快别搅了孩子们的兴致,去旁边暖阁中赏景饮茶罢。”

    李氏和众位夫人进暖阁,远远看着小辈们玩闹。

    姑娘们在身边的时候,怕她们脸皮子薄,有些话不好说,现在隔开了,这些夫人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儿女婚事上了。

    “说起来,你家旭楚都快二十有三了,准备何时把婚事定下来。”

    说着说着提道李氏的儿子温旭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