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第一次描下的就是关这个字。爹为啥想学习?就是想起他大手握着爹的小手那一刻。”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关有寿自言自语之后,叹息一声,接着呷了口茶,目光中带着点点泪意。

    “比起你爷爷,他就如世上最完美的君子。爹一直想自己成为那样的人,能让人从心里尊敬。”

    “第一次听他说带我去南方,爹一整宿没睡着。我也想当他的儿子,不是表少爷这个身份,而是那种天塌下来也无惧的气魄。”

    “爹不知道如何当好父亲,只想以后也能给你们兄妹俩人撑起一片天。以后你想要什么,要干什么,一定要跟爹明说。”

    关平安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也没敢出声插言。她爹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感想,应该是好不容易能有个地方放松下来回忆她祖父。

    “有时有些话不直说,往往就错过很多机会。就如爹,遗憾吗?肯定有的。可物是人非事事休。”

    “就是再有与他有缘相见一日,最初的那种感觉也没了。父不父子不子的。”关有寿叹了口气。

    “爹,我爷爷是稀罕你的。不然他不会再三拜托梅爷爷。”

    “是啊,稀罕。”

    说完,关有寿靠在那儿闭上双眼。可要是换成他的话,就是再苦再累再危险,他也不会让一对儿女离开身边半步。

    假如连自己都担忧护不住孩子,那还有谁能值得深信不疑。或许他就看中了先生无儿无女,但那是乱世。

    这种自以为是的父爱,他真要不起。

    不知是池水的因素,还是倒出了心里的某些话,关有寿难得地泡在池水内,一闭目养神结果真睡着了。

    关平安见状立马将一旁闹钟指定的分针给调到六点。冻着?不会的。她就有几次泡着泡着泡睡着。

    有幸进了一次小葫芦却未知的叶秀荷一早醒来,只见她闺女已经在院子一动不动地扎马步。

    “你爹人呢?”

    “哦,去跑步了。”

    “咋这么早?”叶秀荷说着捂嘴打了一个呵欠,也没起什么疑心,继续快步去往后院茅房。

    关平安对着她娘的背影,连忙拍了拍自己胸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更是瞄着前面正房几扇窗户。

    难道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