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围好些人,更别说娘亲和王秋还在一旁,原来几乎习惯了的小动作,于笙这时却觉得不好意思,嗫嚅着就要躲。

    谢残玉也不强求,松开他的手腕,“用冷水冰一冰,否则晚间就该疼了。”

    “嗯。”于笙乖乖去冲水,王秋下意识地跟上,直到走出去才小声问询,“哥哥,很疼吧?”

    “不疼。”

    谢残玉听着俩人小声离开,嘴边勾起点笑意来,这小东西惯是会说假话骗人,那烫红了一片,怎能不疼!

    于笙与王秋不在,王柳氏才开口。

    “公子,我儿他是否是在贵府做事?”这句话她放在心里许久,这会儿问出去到显出几分急迫来。

    “是。”谢残玉阅人无数,不会看不出王柳氏的隐忧。

    “米面那些东西也是我派人送过来的。”谢残玉无意欺骗,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笙儿他……”王柳氏难以启齿,但又顾及于笙和王秋很快便会回来,遂一咬牙问出来,“他是否是公子的……娈童。”

    这一句话王柳氏说得艰难,面上还隐隐有一份怨气。

    她也不愿胡乱揣测,但是只观于笙与谢残玉方才的相处,她心中越发没底,最后根本装不了一点镇定,待于笙不在便问了出来。

    此言一出,谢残玉神色不变,只是在王柳氏看过来时问,“于笙为人如何?”

    “赤诚,善良,宽容,但也……不会因为蝇头小利而折腰。”王柳氏当年能嫁于于笙的秀才爹,自然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子,她出身比于秀才要好,父亲原是镇上的私塾先生,后来因为老妻染病离世一病不起,没多久也郁郁而终。

    临走时将自己的独女托付给学生于秀才,他本意是二人兄妹之谊,没想到待他走后半年,二人结为夫妻,旁人只道是于秀才为报师恩,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数年的竹马青梅,自然早早便生出了别的情感。

    一开始的几年二人也算举案齐眉,随着于笙的出生,家中也多了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天不遂人愿,于笙尚小便没了父亲,母子二人无依无靠,总是受到村上无良混混的侵扰,最后无法,嫁给了家中条件尚可的王全生。

    王全生心比天高,他看不上村里的女子,而知书达理的女子又瞧不上他,最后经媒婆介绍认识了王柳氏。

    起初王柳氏不喜王全生,而王全生也因于笙的存在心有芥蒂,但是孰料二人不过见了一面,村上流言四起,最后王柳氏无法,只能嫁于王全生。

    比起与于秀才的举案齐眉来说,王全生让王柳氏从心存期待到反感,再到无奈,她是一个寡妇,尚且能寻到一处人家嫁了,但若是被休弃,便再难找到人家。

    经年以后,王柳氏彻底从一个小家碧玉的会些诗书的小姐变为成日里憔悴不合群的村妇,她再没有像从前那样能与夫君琴瑟和谐,为一本书争论,或是执手描摹墨字。

    谢残玉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王柳氏其实怔忪了一瞬,有那么一刻,她在谢残玉的身上找到了一点与于秀才微小得几不可见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