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亮起的时候,禅院甚尔出席了三家举办的一场茶酒会。

    谈笑风生间,幕府政要交换利益,洽谈商事,千万平民的命运在他们口中被主宰。

    也有人怀着取笑或是窥私的心思,向五条家主的“新妇”奉茶祝酒。

    一张张似乎眼熟的脸在他眼前飘过,乍一看各不相同,细看来却是千篇一律的假面,总归是叫不出姓名。

    禅院甚尔来者不拒。

    他千杯不醉,想看他醉酒的丑态,大概再来几百个人才行。

    “夫人还要给老头子们留些颜面才是。”

    五条悟凑在他耳边,墨镜后的蓝眼睛带着促狭。

    甚尔向外偏开头。

    酒液再次斟满,这回不是向他,而是给五条悟。

    漂亮的少年站在他们面前,面容乖巧,眼尾上勾,像只家养的小狐狸。

    他举起了酒杯。

    “久仰了。”禅院直哉微笑,“不知五条家主肯赏我这‘前婚约者’一个脸吗?”

    没有地坤敢公然释放引信,但禅院家的嫡少爷有能力这么做。

    不但敢,还释放得张扬放恣,鸢尾花和麝香混合成浓郁诱人的香,诱发了会场的骚动。

    野兽被唤醒,却慑于地坤尊贵的地位,只能在暗中馋|涎。

    “休得无礼。”禅院家主低喝。

    休得不遵地坤之道。

    休得以酒冒犯五条家主。

    ——是的,五条悟从不饮酒。

    禅院直哉不着痕迹地瞥了甚尔一眼,向五条悟逼近了半步,眉眼带着恶意的笑:“你毁了与我的婚约,总得向我赔罪吧?”

    自他分化成地坤后,禅院、五条两家长辈便为他们定了婚约,然而五条悟对此置之不理,拖至三年后,更是直接无视婚约,娶了另一名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