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抽搐着,哭的越发厉害,李妍便不再说下去,急忙搂住她,哄她吃些茶果,说些鼓励的话语。“从来世事无常,细君要活在当下,告慰父母英灵。”

    江都王,李妍并不了解,但细君毕竟年幼,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堂堂诸侯王富甲一方,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晏城在长安待了多年想必会知道一些,李妍便去敲了她的房门,向她了解。

    “晏姐姐。”李妍轻声唤道。

    “妍妹妹何事?”晏城请她进门,素来谨慎的她旋即关紧门窗。

    “姐姐可否听说过江都王?”

    “江都王刘建?”

    李妍不置可否,听她继续说道:“江都王刘建我倒听说过,去年自杀身亡,如今江都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为何自杀?”李妍问道。

    “我听闻这位大王生性.淫.乱,残暴不仁,在世时经常责罚宫女裸体舂米,鞭打或放狼咬死,他却作壁上观开怀大笑。不仅如此,他还想看宫女与禽兽性.交生子,强迫女子裸体将她们按住与雄羊和狗性.交,曾经游湖时故意蹈翻游船将四个妙龄女子活活淹死。”

    李妍听罢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当年吴克羣凶残已是罄竹难书,这江都王刘建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都王刘建,景帝刘启之孙,江都易王刘非之子,易王去世后承袭王位,生女刘细君。

    “邯郸人梁蚡献美人给江都易王,谁知刘建得知后直接将美人据为己有并且杀害梁蚡。”

    “难道朝廷都坐视不理吗?”李妍心乱如麻,这些权贵当真是不将平民百姓当人看待。人命在他们眼里真是贱如蝼蚁。

    “原本判下罪行,恰逢大赦,故江都王刘建没有被治罪逃过一劫。原来的江都易王是刘建的父亲,他去世后刘建在居丧期间与他父亲江都易王生前宠爱的美人淖姬等十余人通.奸,不止如此,他的异母妹妹刘征臣乃盖侯儿媳妇因父亲易王丧事回门,刘建便与她通.奸.乱.伦,还数次前往长安想接回妹妹刘征臣,不过都没成功。他有个同父异母弟刘定国辟淮阳侯,是易王幼子,其母一心想让他继嗣为王,于是派荼恬上书告发刘建淫.乱之事,不料廷尉却治罪荼恬被人收买,而刘建又躲过一劫。”

    “是廷尉不敢对诸侯王动手吗?”毕竟刘氏宗亲,或许廷尉不敢造次,柿子挑软的捏,这才将上书告发的荼恬治罪,不过李妍始终觉得廷尉的反应有些离谱,她也说不上来。

    “妹妹可知道这位大王有多豪横?”晏城的话勾起了李妍的好奇心。“刘建自知犯下滔天罪行,左右劝谏他时,他撂下狠话:倘若天子降罪,必定不会一个人去死!此话一出,左右皆震惊纷纷与他划清界限,后来刘建便与王后成光天天诅咒天子,大概是诅咒时间长了不见效果,便耐不住性子私刻皇帝玺符及公卿官印,最终被人告发,天子震怒,下令追查,刘建便自杀身亡,王后成光被杀弃市,江都国被废除,改设广陵郡。”

    “好好的坐享其福不成吗?”李妍叹息不已,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既要承担繁重的赋役,又要应付匈奴入侵。

    “骄奢淫佚,所自邪也。坐享功勋爵禄的后代人没有经历过前人的殊死拼搏,生来便丰衣足食,自然不知贫困艰难,如何能懂检德节约,修身养性?”晏城一语道破。“妹妹为何问起江都王来,可是听说了什么?”

    李妍略微思索,不免想起细君,似乎她并不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不过不了解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至少在她心目中父亲是个英雄的形象。

    但听晏城如此一问,想来她并不知道细君的身份,不过她并不想隐瞒晏城。

    “姐姐可知,我身边的细君正是江都王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