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大意了,她不该和顾渊走得近。

    “衣服好了。”明善捧着衣服放到了桌上,她该找个借口离开。

    抬眼却见顾渊起身,张开了双臂,明善呆愣愣站着。

    顾渊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恍然,立刻抖落衣服,帮他更衣,动作轻柔且熟悉,她曾经为了扮好温柔体贴的角色,经常做。

    可如今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也不该再有,所以不该如此。

    她故作轻松地舒了一口气,声音细软轻柔:“幸亏衣服烘干了,若是就让大人刚刚那样回去,实在有损大人的威严,到时追究起来,我也难辞其咎,如今大人位高权重,若被有心人听了,添油加醋一番,恐怕有辱大人清誉。”

    她一口一个“大人”,言语之间都是他们的身份悬殊,不知是在提点自己还是在提点顾渊,他们之间,该当什么都没有。

    她低着头扣好顾渊腰封的最后一个扣子,可话说出来,她自己却先酸了,退回的手不其然被顾渊捉在手心,扣得她生疼,她微促娥眉抬头,怔住了。

    顾渊的脸色平静依旧,还是那样举世无双的一张脸,惹人心悸,可他的眼底却迸射着令人心都会发冷的寒光,毫不遮掩的灼灼怒意,灼烧着明善惊惶的心。

    凌厉而深邃的眼眸禁锢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你怕有损我威严,还是不想与我有过多牵扯?你算计的好,想与我分明清楚?”他低沉冷冽的声音质问着她,连月光也受不住他的冷漠怒意被乌云遮蔽。

    “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如何分明?如何两清?”

    “你欠我的又该拿什么来两清?”

    明善节节败退,神思不属,承受着他的怒气和沉痛质问,她多年历练的杀手之气,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

    节节败退。

    她已经被压倒在门框上,退无可退,周遭都是他的气息。

    顾渊冰冷的手掌附住她的下颚,近在咫尺间,他的眼神又似乎温软了几分,迷离不辩情绪。

    “告诉我,你是阿鸾?还是明善?”他低声问她,温热湿绵的气息包裹着她,几近情人间的绵绵低语。

    明善心里一揪,顾渊眼底的怒意似乎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几乎要将明善溺亡。

    她不该窒息,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她最讨厌复杂。

    “我是明……”

    可是顾渊根本不让她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