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入了六月,躲藏在暗中人再也掩饰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个接连一个伸出了自认为锋利的爪子,试要从岸上行走之人给扯下一整块皮肉来,或是将人给拖下那无底深渊。

    一间二楼茶肆间内,竹帘被人掀开又放下,带动室内茶香袅袅而雾。

    “这么久了,不知幼清考虑得如何。”燕无痕的手状若无意的抚摸过她放在桌上的手,笑得暧昧而坦荡。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富豪试图要潜规则年幼无知之人。

    “燕叔叔这话就不担心被我在地下的母亲听见了会如何做想吗。”双眉微寒的林清时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可这手才刚收回一半,下一秒便被男人紧攥在手心。

    “听到了又如何,自古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母死父随女,女亡夫随母,还是说幼清在顾虑什么。”今日着一身东方亮色百合花襦裙的燕无痕比之往日褪去了几分清冷孤寒之色,而是添加了几分独属于成熟男人之间的妩媚。

    “或者幼清是嫌你燕叔叔的年龄大了,可这个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好处。人也贴心,比外面那些青涩的小果子更懂得知冷知热,往往只要女人一个翻身,一个皱眉都能猜得出她想要换个什么姿势,幼清定是以前还未尝过才会那么想的。”已经褪了下最初伪装之色的燕无痕更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势在必得。

    毕竟这俩年之久的时间,早已将他的耐性给彻底磨灭了。这等上好的可口糕点,若是自己还未得及吃上一口便香消玉殒,那不知得有多么令人怜惜。

    林清时唇瓣紧珉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半垂,遮住了浅色眼眸中的那一抹厌恶之色。

    想要努力伸回的手却被死死桎梏着,力度大得她手腕边缘都泛起了一圈红印。她的皮肤本就白,更易留下那如白雪皑皑中绽放的朵朵灼热红梅,红得娇艳,红得夺目。

    “燕叔叔等了幼清许久都不见半点儿回应,还是说幼清脸皮子薄,在等着叔叔主动,嗯?”男人尾音微微上扬,就像是一把带着吊钩的小刷子扫得人心痒。

    连带着他的动作都比最初进来时还要大胆几分,径直坐在了她的身侧,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浓浓的,化不开的黏稠,腥臭之色。

    “不好意思,我还是习惯不了自己的母亲的情人转为自己的情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从小一直照顾我长大的燕叔叔。”冷峻着一张脸的林清时豁然起身。

    目光直直的盯着身侧人一会儿,继而道;“燕叔叔从小到大就如同幼清的父亲一般,我这当女儿的又岂能同自己父亲厮/混,说出去不就成了不顾人伦的畜生。”

    其实莫管林清时嘴上说得有多么冠冕堂皇,核心的点都是不会去沾上母亲留下的情债半分。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这母亲的风流债难不成真的想要身为女儿的她将其归拢为自己的情人不成?

    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女人,特别是年纪同她母亲相差无几的女人,还有长相模样肖像她父亲的男人。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接受不了,光是想想,内心就泛起了难以言状的恶心感。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便先不打扰燕叔叔了。”林清时最后三字咬得格外之重,亦在提醒他们之间的身份,同时也是在变相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等人离去后,拢了拢有些凌乱外衫的燕无痕冲着那副六扇春日百花艳屏风后状若无意的扫了眼,眉间未挑,方才出声道;“人现已走了,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你的速度倒是快。”从屏风外走出的女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如今已经年老发胖的镇国公。

    “我若是不下手的速度快一点,难保到了最后连口汤都喝不上,你说我说得可对,裴琴。”

    雅间中的二人还在叙旧交谈着,并不知门外正有一道纤长的身影在门外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