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轻轻点了点头,一屋子的人鱼贯而出,很快就只剩下她和申屠川两个人了。

    “……把我抱去床上歇着吧,我有些直不起腰。”季听的声音已经开始哑了。

    申屠川看着她的脸颊逐渐泛红,沉默的将她抱去了床上,自己也跟着在她身边躺下。季听想长舒一口气放松,却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为了不让申屠川紧张,她只能不动声色的忍下这点不舒服。

    “栗子呢?”她哑声问。

    申屠川从怀中掏出来,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季听失笑:“怎么不帮我剥?”

    “等明早起来,我就给听儿剥。”申屠川低声哄道。

    季听唇角扬了扬,本还想说什么,只可惜喉咙突然如塞了一块肉一般,咽不下吐不出,还阻碍她呼吸。她揪紧了裙子,光是呼吸都费了她极大的力气,她能感觉到浑身都在肿胀,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红。

    现下的模样,定然是丑极了,也不知跟前世死的时候哪次更丑。费力呼吸时,季听自嘲的想。

    她突然起了变化,申屠川自是知道的,他起身将她的衣领解开,拿了把扇子帮她扇风。季听觉得稍微畅快了些,艰难的看向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嗯,很丑,若是这么死了,下辈子恐怕也会这么丑,”申屠川眼角泛红,说出的话却不显情绪,“所以听儿一定要坚持住,免得下辈子太丑。”

    “你可真是……放心吧申屠大人,我如何也不能死在你前头。”季听勾起唇角。

    申屠川也将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只是眼底没什么笑意:“希望殿下能说到做到。”

    季听勉强笑笑,接着开始困难的大口喘了起来,她的喉咙肿得厉害,即便这么努力也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很快肿胀的脸更加红了,只不过这一次是憋的。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本人却是不知道的,仿佛上岸的鱼一般,每一次动都透着濒死的绝望。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不断的拉着她往黑暗中去。她在无声的下坠,下坠,只差一点便可以解脱,当她被解脱二字吸引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坚持住。”

    她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黑暗逐渐消失,露出了这间屋子原有的模样。此刻申屠川正帮她擦身上的汗,每一下都透着执拗。

    季听定定的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问:“你哭了?”

    申屠川僵了一瞬没有说话,季听等不及听到答案,就再一次坠入黑暗。

    这一晚上她醒了睡睡了醒,半夜还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申屠川用烈酒帮她擦拭手脚,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好几次她都要彻底放弃了,他总会用自己的法子提醒她,此刻屋子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随时等着跟她同生共死的男人。

    季听突然庆幸自己来的时候带上了他,否则早在最开始难受的那一波,可能就直接坚持不住了。

    她想说句感谢的话,然而嘴唇刚一动,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