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沉思半晌,“你的建议是什么?”

    “相信覃瑢翀,用他的蛊虫。”

    “虽然我厌恶覃家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想要解决湖内的水尸,还霞雁城百姓一个安宁。”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便是这个年轻的天相师所胸怀的天下。

    佛陀转世,青鸟托生,是为谢慕。

    聂秋深深地看着谢慕,郑重其事地应道:“好。”

    “不过,你现在就要确认铜铃内的恶鬼还能不能保持清醒。”谢慕说道,“如果被自己驱使的恶鬼所反噬,连累我和徐阆,这便成了最坏的结局。”

    确实,他不能总是仰仗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的步尘容。

    聂秋也有要问的意思,镇压水尸一事已经尘埃落地,既然谢慕又把话题引了回去,他就图了个方便,看向了徐阆,“师父,我还有一事相问。”

    “既然这个稚童知道自己体质特殊,又为何屡次离开寺庙,而且还总是出现在我身侧?”

    “那你得问他了。”徐阆轻轻拍了拍男童的肩膀。

    男童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随即抬起手来,指了指聂秋的手腕,又转过身,指了指谢慕的胸口。

    谢慕从怀中拿出先前收回的四方开天镜。

    聂秋也卷起袖口,露出缠在手腕上的步家铜铃。

    见男童点头,谢慕先瞧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徐阆,“你该不是教了他些搜物的本领吧?”

    “这小子精得很,哪需要我教这些,更何况他现在又用不着。”徐阆说道,“你敢说你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体质的人?反正我是头一次见。更何况他又没法开口说话,大字也不识几个,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他究竟能做些什么。”

    他继续说道:“不过,也可以一猜。他天生极阴体质,又能通鬼界,能吸引他的东西,要么是极阴,要么便是极阳——”

    步家家主所持的铜铃可遣鬼镇邪,是极阴。

    谢慕手中的四方开天镜,则是极阳之物。

    而徐阆口中的“极阴体质”,也就是面前的这个稚童,生下来就能看见鬼魂,往人群中一站,在鬼魂的眼中看来就像是一团蓝幽幽的鬼火一样显眼,不但是上好的补品,还是能够依凭着重回人界的好媒介。古书上有记载,此种人,虽然学起遣鬼一道,比起普通人是事半功倍,但若是没有什么自保的手段,又不是出生于专门学习此道的人家中,阴气缠身,百鬼所噬,多半还没等到学成,就先夭折了。

    “镇压水尸一事,我估计是帮不了多大的忙,最多捡捡漏罢了,主要还是得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