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白一整夜都睡得很沉。清晨时分醒来之前,她忽然梦见一只大怪物,凶巴巴地将自己叼回来,然后展开伤痕累累的翅膀盖在身上。

    大怪物蹭着她,颇有几分舒服惬意的意思。于是解白也懒散起来,模模糊糊又睡了过去。

    真正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解白看到房间截然不同布局,呆了半秒,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昨晚跟厉锋竟然是在一张床上过的夜。

    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厉锋正在洗澡。解白连忙安安静静地下了床,回到自己房间,翻出换洗衣服,去另一个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

    早饭也是一起吃的。她用勺子舀着溏心煎蛋的黄,抬起头问厉锋:“你不去健身吗?”

    厉锋似笑非笑地说:“去过了,我又不赖床。”

    解白沉默半秒,没什么底气地说:“其实我平时也不赖床。”

    都怪早上那个奇怪的梦。

    之前厉锋周末常不在家,解白也没问过,反正大家互不见面,乐得轻松。但今天她都刷完两门课的作业了,厉锋也没半点要出门的意思。

    后来学得有点无聊,解白拉开冰箱门,给自己洗了一些樱桃。厉锋在客厅里,听到声音抬起头。女孩从小的良好家教不允许自己吃独食,于是分了一半,装在小碟子里,放在厉锋面前。

    厉锋扫了一眼,只命令道:“下午跟我出去。”

    他语气里就没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解白很轻地嗯了一声。

    下午出门前,她瞟了一眼茶几上的小碟子。厉锋竟然一声不吭地,把整碟樱桃全吃光了。

    “还看什么?”厉锋不耐烦,“解白,走了。”

    男人长得高,平时在床上不觉得,现在并排站在电梯里,解白才发现自己只到他的肩膀。他的侧脸是英俊的,但眉心总有一道竖纹,所以显得凶。

    厉锋看了她一眼。视线交汇了半秒,解白抿了抿唇,垂下眼眸。

    “要去哪里?”她问。

    厉锋懒得说,直接开车载解白去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圈。

    江边有座建在水里的小阁楼,设计成水晶船的形状,玻璃幕墙铸成船帆,顶端挂着一家知名奢侈品牌的商标。厉锋带着解白走进去小楼里,就立刻有人迎上来,将他们领到一个房间里。

    房间整整三面墙都是镜子,门边有沙发,沙发前方摆着一个人台,人台上套着香槟色的长裙。解白以前来过几次这里,知道是试穿定制礼服的地方。

    但她还是觉得茫然,直到被推进幕布里准备换衣服了,依然在想,厉锋干嘛忽然这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