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毒功的人大都很擅长内功,司空玄的内力明显比容子矩和仁惜花深厚,当得上十二份。一份二十年,十二份就是两百四十年。也就是说,神农帮帮主司空玄的内功修为约在两百四十年左右。经过四层北冥神功的转化之后,内力还剩下十三年左右,与秦朝原来的二十二年内力合并,使他拥有了三十五年左右的内力,内功修为渐渐超出了那些来无量剑派拜师的小虾米。

    上午秦朝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内功。

    下午大雨不断,秦朝只好冒雨去赴与钟灵三天前的约定。走到名为‘善人渡’的铁索桥中段时,一阵狂风突然吹过,把脚下铺在铁索上的木板给吹得翻起,幸好秦朝现在的功夫不错,眼明手快,急忙抓住铁索,才未掉入江里喂鱼。秦朝见连老天都在阻止他接近钟灵,不由郁闷道:“我还是处男,又不是**,只是赴朋友之约啊!而且,又不是我追她,而是她追我,我拒绝是无情,不拒绝也是无情,只有做朋友才是最好。但是,也不能不给别人机会,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不是吗?再说,她那一身怪味我也很难忍受,但为朋友两面插刀,何况区区怪味。”

    忽然有个声音道:“机会给了别人,自己还有什么机会?”

    秦朝大吃一惊,突然发现数十丈外一块岩石上坐得有人。只是这人始终一动不动,身上又穿着青袍,与青岩同色,让人难以察觉。秦朝不相信有人会在大雨天无缘无故守在桥头,认为不是想偷袭他,就是想偷袭别人。若是别人,会觉得那人很神秘,很古怪,秦朝却没有什么感觉。他知道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天下第一大恶人’段延庆,但他不想马上点破,那样对大家都没好处。别人会很顾忌他的神秘,段延庆却未必,一是由于段延庆的性格极度扭曲,二是由于段延庆把他刚才过桥的情形瞧在眼里,难免会对他的武功看低一等。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在秦朝脑海中闪过,嘴里不急不缓地道:“先礼而后兵。如果别人不给机会,难道自己就不知道创造机会。”

    只听刚才那个声音说道:“机会是想创造就能创造的吗?何况,有捷径不走,让给别人,自己披荆斩棘开路,未免也太傻了吧!”

    秦朝见那青袍客不开口就能说话,更加断定那人是段延庆。如果书中所言不假,那段延庆是原来大理的太子,原本最有机会当上大理的皇帝,一场叛乱,不但让他外貌变成人不人,鬼不鬼,也让他失去了当皇帝的机会。当皇帝的机会确实不是想创造就能创造,自己开创一个国家更是难上加难。秦朝皱了皱眉头,争辩道:“你不给别人机会,别人凭什么给你机会?”一边说,一边东摇西摆地走在铁索桥上。既然已不好示敌以强,他只好示敌以弱,让对方摸不住自己的真正实力。

    青袍客只是稍微一想,就回道:“我给别人机会,别人就会给我机会吗?”把问题又抛给了秦朝。

    秦朝暗道:“你又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而是‘四大恶人’之首,跟我玩这种把戏干嘛!”嘴角一撇,道:“就算你给别人机会,别人也不需要给你机会。”

    青袍客怒道:“你耍我?”

    秦朝笑道:“非也!你给别人机会是你的事,别人给不给你机会是别人事,你不能因为自己对别人怎么样,就强求别人对你怎么样。强扭的瓜不甜。于人于已都不好。”暗道:“慕容家的绝招也被我吃到嘴里啦!”

    青袍客道:“说到底还是自己吃亏。”

    秦朝道:“生活中不止商业上有买卖,买卖无处不在,有亏有赢。技术高,自然就赢得多,技术低,自然就亏得多。当然,也得自己有本钱才行,不然想亏也没得亏。”

    青袍客道:“后半句不错!自己拥有越多,亏得也越多。”

    听到这句话,秦朝已经完全肯定他就是‘既走运又倒霉’‘又走运又倒霉’的大理前太子段延庆。此人一生中,命运起起落落,落落起起,跳得高,摔得也惨,拥有得多,失去的也多。秦朝认为他既是个悲剧英雄,也是悲剧小人。

    青袍客又道:“无商不奸,官比商还奸,对付这些人,直接用武功解决才是最佳办法。”

    秦朝道:“我知道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沦落江湖,主要原因是朝廷太腐败,社会太黑暗,那些人被逼无奈,不得不借助于武力。问题是,这些江湖人不但未解决问题,反而使问题恶化,朝廷腐败加快,社会黑暗升级,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沦落江湖的人越多,江湖越乱,恶性循环不息,直至旧朝灭,新朝起,才又稍微好上片刻。”

    青袍客道:“你言下之意,江湖是朝廷和平民百姓的大害?”

    “非也!”秦朝解释道,“江湖对朝廷和平民百姓既有益也有害,至于到底是大益还是大害,那得依具体情况而定。”

    青袍客道:“什么是江湖?”

    秦朝心中暗笑,脸上正经,语气严肃地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青袍客一声冷哼,又问道:“什么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