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在京都皇家娇养长大的女孩儿,若真被嫁去了那种地方,怕是不出半年就得小命不保。

    商楚月怕了,也是真的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没有听长皇姐的劝,耳根子软,一再听别人撺掇,非去招惹那土匪!

    德公公也是自小看着商楚月长大的,见她如此,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劝道:“公主还是好生挑选一位王子待嫁吧,别再惹皇上生气了。其实这些能来咱们京都朝见的邻国王子,在他们自己国家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只要样貌年纪相当,也不比京都那些娇养的公子哥儿差。”

    “可是我,我方才,根本没看清楚……”商楚月扁嘴痛哭,真心有些绝望。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一旦离了圣宠,她好像什么都不能为自己打算,一件有利于自己的事都做不好。

    德公公:“……”

    这真是被皇上惯坏了。

    可皇上只负责高兴了惯人,不高兴了,被惯坏的后果他可从来没负责过!

    德公公抄着拂尘轻叹,心中暗道:

    杂家是不能有孩子,杂家要是有孩子,纵不如珠似宝的宠着,也不能如此薄待。

    可商楚月是皇家的公主,她得罪的人连皇帝都得避三分;他就是再有心同情,也得掂掂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夜色入暮了。

    德公公转身上进殿时,被脚底沾上的雪沫滑了一下脚,推开殿门的动作滞了一滞。

    商楚月呆呆地看着那因为他的动作,而多开了一会儿的殿门,心下升起一丝丝希望。

    但德公公没有回头,殿门很快又被紧紧地阖上了。

    商楚月心里的亮光也彻底熄灭了。

    她如木偶般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自己那座曾经灯火辉煌,如今却幽暗清冷如同冷宫的宫殿。

    太子听说皇后被幽禁,大惊。

    白天前来探望,果然看见栖梧宫外有重重御林军把守。

    探子在宫里打听了一整天,要么就是一去不回,要么就是什么都没打听到,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贸然去御前求情。

    好容易等到天黑,商东昫才带了几个身手好的心腹,自密道潜入栖梧宫里。